第62章神秘的牛头山(七)
狗蛋儿听到这里,一颗心不由得拎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陈勇坠崖的惊险情节,而是他居然提到了三湾村,提到了牛角湾,还提到了“更恐怖的事情”,这之间有关联吗?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他急切地等待陈勇继续讲下去。
陈勇已经喝完了酒,他拿出烟袋,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继续往下说:
“在南面碰了壁之后,我只好带着阿花原路返回,好在走出并不很远,不过半里地,很快又折回了出发地,原先坠落的那个地方。我停下来,歇一歇,折腾了一夜,除了浑身酸痛,腹中也开始饥饿。我记得崖壁上有一些野果,当时只顾急迫地寻找出路,根本没心思采摘进食,现在看来不得不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了,储存体力是第一位,因为越往北走山势越复杂,这个我知道,祖上就一直这么传说。
果然,返回出发地后,我抬头一看,崖壁上,枝叶交错间,点缀了不少野果,看来我没有记错,而且离谷底不远。我爬了上去,尽量多采摘些,吃了一部分,其余的塞进我的狩猎包里。可惜阿花不吃野果,只能让它暂时先饿着了。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北面了。
吃完野果,也歇了一阵,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我带着阿花重新上路。走啊走的,走了近两个多钟头,这条峡谷仍不见头,连个分叉都没有。幸好峡谷幽深,阳光照晒不到,谷底阴凉,否则大夏天的恐怕很难支撑。我从小跟随父亲、祖父穿梭在深山老林狩猎,走惯了山路,虽然跌落这么深的峡谷还是第一次,但胆子还是很大的,当时心里也并不太惊慌,直觉告诉我,有幽谷必有出路,只是期望这出路不要来得太难走就好,更何况还有阿花在我身旁作陪。我当时唯一担心的是千万不要来场暴雨,如果下场暴雨,来个山洪的话,在这么狭窄、幽深犹如天坑的峡谷里,我根本无路可逃,必死无疑。暴雨所幸是没有来,但后面事态的发展,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歇一歇吧,大家都喝口茶。”陈嫂不知什么时候端上来了三杯茶,给袁军、袁斌兄弟俩桌前各放一杯,又递给自己男人一杯。她看大家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去灶间泡了山茶,及时地送了上来,这女人真是贤惠。
狗蛋儿兄弟俩听得入迷,听到陈嫂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各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只觉清香扑鼻、沁人心肺,禁不住异口同声地夸赞了一句:“好茶!”
陈勇也收起了满脸肃穆,脸上重又挂起笑容,自豪地道:“这茶采自牛头山最高峰——牛头峰,可谓吸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自古就是我们牛头山最好的山茶。”说完,悠悠的也喝上了一口,微闭上眼,任由茶香满口,一副极享受的样子。
“陈叔,那后来的事情呢?您还是快给我们讲下去吧。”狗蛋儿喝过茶,又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嗯。我带着阿花,又走了一个多钟头,前面的峡谷忽然变得开阔起来,并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我心里一阵兴奋,这是好的征兆,心想:‘总算走到头了’,急忙奔了起来,阿花也兴奋地跟在我后面跑。
哪知跑出大约两三百米后一看,我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前方被一面数百丈高的绝壁挡住了去路,绝壁上,正对着路中央,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口,右边倒是没有遮拦,却是万丈悬崖,一条瀑布倾斜而下,发出巨大的‘哗哗’声。
直到这时我的心才开始真正焦急起来,这意味着我已经无路可走,这道峡谷,或者说是天坑,竟然两头都是死路,现在唯一剩下的去处,就是往前面绝壁上的山洞里钻,但我们常年穿梭深山的人知道,深山密洞,不明状况,冒然进入,这是大忌!很多深洞,要么是死洞,要么潜藏着无穷的危险。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从来没听祖辈们说起过,可不是吗?根本无路可爬的一个地方,不可能有人下来过,谈何说起呢?难道自己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阿花似乎也感觉到了困境,它时而焦急地在悬崖瀑布边打转,时而对着前方黑漆漆的洞口‘汪汪’地叫上几声,但就是不敢靠近洞口去半步。
事已至此,我已经别无选择,进洞是唯一的希望。这时已是正午时分,我放下枪和包,拿着随身携带的水壶,小心翼翼地走到悬崖边,对着飞泻直下的瀑布斟了满满一壶水,自己喝了些,又给阿花喝了些。
接着,又在谷底的乱石堆、枝叶丛中抓了几条蛇出来。这种峡谷天坑,阴凉潮湿,是蛇鼠最喜欢藏身的地方,像我们这种常年狩猎的人,抓几条蛇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把蛇杀好、去内脏、剥皮、洗净,生了一堆火,烤熟了,和阿花一起先吃了个饱,蛇肉虽美味,但此时已无暇品味,只顾填饱肚子,前途凶险难测,必须先吃饱肚子,恢复体力,才能有精力去对付下面的困难。
吃好蛇肉,又休息了片刻,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我这才起身,从包里拿出手电筒,背上土枪,带着阿花,终于准备进洞了。
从小穿梭在这大山,我以为我对它了如指掌,没想到这深山密林还隐藏着这么多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寒飕飕的感觉,前途到底是福是祸,我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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