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们从窗户说起,没想到竟说了许多的话,我们还喝了当地的酒,白酒,有一定的度数,那种微熏的感觉让人感到非常舒服。走出饭馆的时候,已经是城市的夜晚了,他说带我到江边去走一走,我不知道那是一条什么江,那条江和玉花江不一样,玉花江是野姑娘,而他带我看的那一条江被现代化的东西装点得很时尚了,江边灯火通明,五彩缤纷,映得江里的水也像是画画用的水彩。我们依着那些极其精美的护栏走着,他在说话,说他对我的画的感觉,他一点一滴说了出来,后来,他把身子依在了护栏上,他高高地仰起了头,泪水还是从他的太阳x处流了下来。
我在作画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我像是坐在一团雾里,这团雾是有颜色的,在不断地变化着。
我觉得我和他近了,我踮起脚为他拭去了太阳x的眼泪,他低下头,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男人的怀抱,让我唤起了记忆,我用鼻子去嗅他身上的气味,我使劲吸着,生怕错过一个期待,他说,谢谢,谢谢你。你画的和我心里的一模一样……
我从他的身体中挣脱出来了,我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我嗅到了江水的味道,我断定我的嗅觉并没有出问题。
他又说,你的画真好。
我走过许多地方,我还见过很多人,我已经不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画的感觉,看我画的人大都是一些另外的行当的人,他们看画的标准我很清楚,当然,我也知道我画画的标准。我在向别人展出一幅画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了。
可是,我在乎合新对我的画的感觉。
我继续画合新的梦,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和他交流的方式,有一天他说,其实一个人是永远无法知道另一个人的梦的。我想他说得对,他的梦只是为我提供了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聚象。我告诉他,是他的梦给了我灵感。他不再说什么,只是他在叙述自己的梦的时候更加仔细了。这很让我感动,他想帮我,他不愿意让我感到他对我无用。
合新问我,这些画最后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
他说,到什么地方去都不重要,不管怎么说,这些画的生命都要比我活得长。
事实就是这样的,但是,我不愿意说。我故意轻松地说,画就是画呗。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合新的腿伤尽管还不到一百天,但已经越来越好了,淑百在电话里交代我一定要让合新及早摆脱拐杖,要锻炼他自己走路。
丽江的夏天并没有想象的酷热,太阳比过去白了一些,光纤维似乎也硬了一些,但是,在丽江只要待在屋子里面就没有太热的感觉。而且丽江的夏天总是小风徐徐的,把前后的窗户都打开,风就总在耳边吹着,所以,在丽江很少有人家买空调,就连客栈里也没有,当然也没有电风扇这样的东西。
后院是一个y潮的地方,不仅树很茂密,地上的草也很旺,夏天很容易长蚊虫,也许因为有了后院,前面的院子里蚊虫就少多了,太阳落到山后面以后,在大榕树下面坐着,风也比白天大了,很舒服。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让合新把拐杖放下让他自己走路,他总是走不了两步就呲牙咧嘴地坐了下来,我吓唬他:“你要是不好好锻炼,你的骨头就是接上了,肌r也会废用而萎缩的。”
合新说:“那就懒在丽江不走了呗。”
我说:“那倒好。老爹高兴了。”
他说:“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
我这样说,心里其实又在惦记着阿明,阿明才离开的时候,每天都会打电话回家,后来,电话少了,两三天不来电话,如果我不给他打过去,他就不知道打回来。他总说很忙。我感到阿明之所以离开丽江,很有可能是因为合新的到来,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甚至感到,如果合新不走,他就不会回来。我知道阿明很爱我,但是,阿明的心还不是那种小心眼,他也不会莫须有的吃醋。当初,我留在昆明照顾合新,他是很支持的,还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合新。可是,自从阿明在昆明的医院里见到合新以后,我就感到有一个秘密发生在阿明和合新的中间,可是,没有人告诉我。不论是阿明还是合新都对我守口如瓶。
就像是合新能看到我心里想的似的,他突然问:“阿明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说一直在办事,好像一下子回不来。”
“哦。”
我看着合新,想从他这个“哦”字里看出点什么来,但是,我根本不具备火眼金睛的本事,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合新又问:“天一怎么样?”
说到天一,我的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我说:“听淑百讲,还在血透。”
我问合新:“你知道血透是怎么回事吗?”
合新说:“不知道。”
其实,我曾经在网上查过,我知道它是治疗肾病的一种手段,但是,我并没有看懂。
我说:“听淑百说,这个疗程完了以后,天一就可以出院回家了。要是那样就好了,学校正好也放假了,让淑百带天一一起来丽江,你说呢?”
“要能那样当然好。我现在发现,丽江真的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
“当初你还不来呢。”
合新笑笑:“来了就不想走了。”
“真的?”
“真的。”合新居然很认真地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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