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租个条件好些的旅馆?”我磨磨蹭蹭地脱着衣服,小心地问。
他仍没有抬头,口气轻松,语气无奈地说:“租好地方没问题,每个月就这点费用,超支自己掏就行了!”
我哑然,皮缩r紧地笑了笑,兀自扒掉了身上的衣服,不敢像他那般洗“浇浴”,必竟是初次接受这方面的训练,把毛巾在盆里弄湿,小心地在身上擦拭,肌肤触到毛巾,身体像被电击中一样。战战兢兢地终于洗完了,我穿上衣服,身子仍不停地在衬衫里抖动。我担心会因此而感冒明天不能工作,给曹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对于我来说很关键。
洗完澡,我们一起上街吃饭。找了一个曹斌常去的小吃店,菜叫了几样,要了两瓶啤酒,吃着喝着,我想找些话来说,好对他多了解一些,摸摸脾气,以后工作起来方便沟通。可惜,曹斌似乎不善言谈,脸一直严肃而深沉的板着,像皮影戏里的皮影没有变化;那张嘴除了喝酒便是嚼菜,就是没空说话。
不开口说话的人,最难让人琢磨。看看那些搞心理咨
询的专家们,你说他们怕过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的患者,他们总能侃侃而谈,说得让你心服口服。可是,一见哑巴他们就蒙了!就像狗见了刺猬,不知从哪儿下嘴!因此,面对不善言谈的曹斌,我不敢冒失开口,惴惴不安地陪着小心,本来蠕动力就不高的胃,这样一来又降低不少。
吃过饭,叫服务员买单。本来是曹斌自己说这顿他请,一为我接风,二表示让我久等的歉意。但此时此刻,他只顾张着大嘴喝茶了。我借机大献殷勤,把钱交到服务员的手里。
第一卷 四
(4)群鹅乱舞
曹斌给我分配了任务,让我负责抓宣传投递。为了让我尽快熟悉工作,亲自带我下了两天市场,并为我配备了交通工具——一辆除了铃当不响,哪儿都叫的大二八自行车(从旅馆旁边修自行车铺里花钱租的)。
大二八自行车粗笨得像头犟驴,非常难控制;车座子比板砖还硬,加上乡村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骑起来连颠带晃,硌得p股生疼,还时不时掉链子,让人难以忍受。但它对我的折磨与市场上那些宣传员对我的折磨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了。
市场上的宣传员是临时招的农村妇女,有七八个,外加一个邋遢老光g,差不多够一个班的编制。这些人年龄差不太多,模样比着劲的难看,个个都惨不忍睹。她们在一起说笑起来毫无顾忌,不管多么脏的话,只要上嘴皮儿一离下嘴唇儿,都会像拉稀一样脱g而出!常常听得我胆颤心惊,不敢正视。
曹主任看样子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甚至会在适当的机会c上一句,跟着起哄。他的表现让我倍感意外,真没想到平日里一脸判官相的曹斌,同这些人竟能说笑得来!曹斌感觉出了我的诧异,对我解释说,他也是被无奈。一开始,他听到她们互相取笑说的那些话也接受不了,可没有办法,临时业务员不好招,年青的有点素质的谁也不愿干这个,想把手里的宣传单发出去,完成公司定的销售任务,只能将就着用她们。他警告我,别看她们人粗皮厚素质低,可个个都有小聪明,你一放松警戒,他们就敢把传单藏了、扔了,甚至拿回家去当擦p股纸给糟蹋了!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小觑她们,一定要看严了,盯紧喽!
听罢曹斌的警告,我对这些妇人不禁刮目,想想以后要天天与她们在一起,不觉心生寒意。曹斌见我神色,语气越加老成执重地谆谆教导,“所以,对他们不能太苛刻,也不能太纵容,要学着用她们的方式和她们沟通,该和她们开开玩笑就开开玩笑,该训两句就训两句,但别太拿腔拿调。最管用的招是拿劳务费说事,她们最怕这个,少给他们一分劳务费,就像掐她的心尖一样,比摔死她们的孩子还让她们难受!但也不能老用,什么招用多了也不好使。”我连连点头,铭记于心,深以为曹主任的宏论高深。
两天后,曹主任便放心的把这付重担交给了我,让我独自带队。他骑的那辆二八退役了,我骑的大二八还要继续折磨我。几次我找到修车铺老板,强烈表示我对大二八的不满,要求他换给我一辆轻便二六。车铺老板当真是铁石心肠,对我的不满无动于衷,“没有!”两字便果断地拒绝了我的要求。我指着停在一旁,放着的一辆不知用几辆破自行车拆卸下来的零件拼凑成的“二六”对他进行“抗议”。他不屑地翻我一眼说:“那是卖的,不是租的!要不你就掏钱买了它!”
工作要继续,二八还得骑。其实这不是我最痛苦的事,让我最痛苦的是这些宣传员。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曹主任给了我不少锦囊妙计,但她们还是让我痛苦不堪,头疼不止。曹斌不在,她们变得肆无忌惮,甚至公然拿我开涮。一个长得像还没有熟透便掉了须龇了牙的“老玉米”的妇人一本正经的问我多大,结没有结婚。我如实回答说“没有”。“老玉米”便指着一个长歪了的“水萝卜”样儿的妇女说,“她还没主儿,你看怎么样?我给你说说呗?!”她话音未落,众人便“嘎嘎嘎”地大笑起来,像一群刚刚赶下河乱叫成团的鸭子。
我听了气恼得差点当场死过去,又不好发作,窘得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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