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这方面的专家了。”她告诉堂利戈贝托,为自己这一发现感到非常激动。
“其理由是显而易见的。”他推论说。
莫非这一招是曼努埃尔战略的一部分?在台灯的小光圈里,堂利戈贝托点点大脑袋。自然是这样。目的是制造一种微妙的亲密感,一种在许可的禁区内共同犯罪感,然后再乞求一个冒失的帮助。他坦率地告诉她——莫非用胆小人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伪装成不好意思?——就是如此——自从做了那次残酷的手术以来,“阉割”这个题目就渐渐把他给迷住了,甚至变成了他生活中主要关注的焦点。他已经成为了不起的专家,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可以从历史、宗教、物理、临床、心理分析等方面论述这个问题。(这位前摩托车赛手从前是否听别人说过那个最高会议厅里的维也纳人?从前没有听说;是后来听到的;甚至还了他的某些著作,虽然一句话也看不懂。)一次次谈话把二人置于越来越亲密的交往中,喝茶时,通过表面上纯洁的聚会,曼努埃尔给卢克莱西娅解释阉人中的区别,主要是在阿拉伯人中的差异,就是从中世纪开始,在对y乐场所的守卫采取的措施,毫不怜悯地切除yj和g丸,把他们变成了纯洁无假的人;去势的人,则是西方罗马天主教的说法,只是去掉那一对蛋蛋,——其余的部件原封不动——并不想剥夺受术者的性j能力,而仅仅是阻止孩子发育到少年时不会变嗓,否则会下降八度。在一次二人聚会时,曼努埃尔给卢克莱西娅讲述了一个名叫戈尔多纳的去势者的故事,他给教皇莫诺森十一世写信,申请结婚。理由是:阉割并没有让他受到损伤,不影响欢喜快乐。教皇陛下可一点也不天真,他亲笔在申请信的空白处写下:“请人将其阉得更好些!”(堂利戈贝托高兴地说:“这就是教皇!”)
他,他,曼努埃尔,摩托车比赛的一流高手,在多次邀请她喝茶的谈话中,以现代人的姿态批评教会,曾经给卢克莱西娅解释过:怀着艺术目的、没有好战意图的阉割,是意大利从17世纪开始实行的,因为教会禁止宗教仪式中出现女性的声音。这一禁令为使用两性人提供了机会,即使用有女性声音的男子(专家卡洛斯·戈麦斯·阿玛特在笔记本中说明:“是山羊的声音”或者是“假声”,是“介于颤音和飘音”之间的声音。),这种男子通过手术是可以制造出来的,曼努埃尔就在喝茶、吃点心的间歇中介绍了这种手术的情况。曾经有过一种原始的方法,就是把声音好的男孩浸泡在冰水中,以便控制出血和用按摩石揉搓他们的g丸,然后敷上假药。(利戈贝托喊叫起来:“哎呀呀!”忘记了老鼠和开心的大海。)就是说:那个外科医生兼理发师的家伙,用鸦片给孩子做麻醉剂,拿他那把刚开刃的刮脸刀切开腹股沟,从那里取出那对娇嫩的宝贝来。这样的手术会给那些幸存下来善唱的孩童造成什么后果呢?
发胖,胸腔扩展,声音高亢,如同那不常用的升半百一样;有些被去势的人,比如法里内利,可以一分多钟不换气地唱出咏叹调。堂利戈贝托在宁静、昏暗的书房里,只有远处大海在喧闹,兴趣和好奇多于享受地倾听着那声带的颤抖,它非常尖细,无限地在拖长,仿佛巴兰科黑夜一道长长的伤口。现在,对了,他闻到了卢克莱西娅的气味。
“装了假生殖器的曼努埃尔,已经喝下了死神的毒y。”接着,他想到了这句话,为自己的发现高兴。但是,他立刻想起上面这句话。喝下死神的毒药?他一面动手翻阅笔记,一面回忆那个不寻常的夜晚卢克莱西娅拽着他去的那个属于本地小圈子的乌烟瘴气的地方。那是一次很少有价值的泡娱乐性夜生活的记忆,而且是他销售保险单的地方,从管理的角度说是他的地盘,这个飞地是与世隔绝的,对这个地方他虽然谨慎,却做了极大努力,方才做到一知半解。题为《傲慢》的华尔兹舞曲中有这么几句诗我傲慢得如同各路神仙,
将继续为我的命运抗争,
不去听喝下死神毒药者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这个歌手没有吉他,没有大鼓,没有善于切分音的嗓子,作曲的诗人身上的某种凄凉和自恋的勇气不见了。但即使没有音乐,小有才气和神秘的哲理仍然可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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