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把匿名信誊清,放到一个信封里。”他站在门口对她说道。“明天你交给我,趁我爸爸看不到的时候,我把信投进家中的信箱里。再见,母亲。”
不是香蒲编织的小马
也不是古堡上的独角仙
我理解国旗迎风飘扬的情景会让您加快心跳;国歌的曲调和词句会让您的血管躁动,汗毛收缩、竖立即所谓激动。“祖国”这个词(您总是把它大写
)并不能与青年聂鲁达不恭敬的诗句联系起来:
祖国,
伤心的词,
如同温度计或者电梯。
也不能与约翰逊博士致命的警句(patriotiea 的最后庇护所。——译注)联系,而是与骑兵的英勇杀敌、刺入敌人胸膛的军刀、冲锋的号角、枪声、炮声,而绝对不是开香核酒的瓶塞声联系起来。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您是属于这样一群男女中的一个:你们尊敬地仰望着装点着大众广场上的名人雕像,为群鸽在雕像上大小便深感遗憾;您可以黎明起床,为着在玛尔代练兵场上占据一个好位置可以等上几个小时,因为不能失去观看重大节日中阅兵式的机会,那场面会得到您的一番赞赏,其中会闪烁出威武雄壮、热情爱国、男子气概等等字眼的火花来。先生或者女士:在您身上潜伏着一头狂怒的猛兽,在威胁着人类的安全。
您是一种有生命的障碍,从文身、穿孔、吃人、阳萎戴套的时代开始,你们就是文明滞后的因素,在那个远古、蒙昧、魔幻的时代,你们用跺脚的办法求雨,用吃敌人心脏的办法盗取力量。实际上,在你们歌颂那由随心所欲划定的疆土时的演说和高举的旗帜后面,在你们认为是历史和社会精神体现的一种高级形式的演说和旗帜下,有的只是古老和原始恐惧的“现代化”、狡猾的“现代化”而已,是对脱离部落的恐惧,是对离开群体、变成个体的恐惧,是对祖先的怀念;对于这位祖先来说,世界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在他熟悉范围内进行的:林中空地、黑乎乎的山d、陡峭的高原、那个小小的语言区——人们共同分享语言、巫术、困惑。
习俗,尤其是部落的无知和恐惧,这一切给他勇气,让他感到可以抵抗雷鸣、闪电、野兽和其它部落的攻击。虽然从那远古的时代算起已经过去几千年、几万年了,尽管您今天身着西服革履,或者您女士,身穿短裙,在迈阿密兜风,您以为比那位裹着树皮。口鼻挂着金属器物的祖先要高级得多,可是,先生,您仍然是那位祖先;女士,您仍然是那位组先。多少个世纪以来,把您和祖先联系起来的那根脐带的名字就是对陌生领域的恐惧,就是对异物的仇视,就是对冒险的拒绝,就是害怕自由和每天都要承担发现新事物的责任,就是服从常规和群体的天命,就是拒绝脱离集体而不去迎接挑战:个人自主、自立。在远古时期,那个没有自卫能力的人吃人的群体,面对发生的事情和周围的环境是处于精神和物质的无知状态中的,因此有某种可以拒绝独立、创造和自由的道理;而在今天,人们都明白一切应该需要掌握的知识和更多的技能,就没有真正的理由去当奴隶和非理性的人不可了。这个看法您会觉得太严厉、太偏激,因为您认为这只是个对乡土和往事的热爱和怀念的美好和理想化的情感而已(按照法国类人觉学家莫里斯·巴雷斯的说法就是:“”土地和死者。“),是个环境和文化的参考范畴,没有这个范畴人类就会觉得空虚。我可以肯定地对您说:这仅仅是爱国主义硬币的一面;那另外一面,与歌颂相反的一面,是对他人的低毁,是旨在侮辱和击败他人的yù_wàng,就因为他人与你们肤色不同,就因为他人有自己的语言、上帝、甚至服装和食物。
爱国主义实际上像是民族主义的一种仁慈形式——因为“祖国”好像比“民族”还要古老、先天和令人尊敬,这是由渴望得到政权的政治家和寻找主子、即保护伞、即提供俸禄的乃头的知识分子制造出来的政治——行政管理上的可笑诡计,这是一个危险但是有效的借口,可以为多少次毁灭地球的战争辩护,可以为强者统治弱者的专横手段张目,这是一道平等主义的烟幕,它的毒雾无视人类的存在,把人类——“克隆”,把共同命名中最没有本质意义的东西:出生地,做为本质和不可避免的东西强加给人类。在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的背后,总是燃烧着居心不良的同一性的集体主义的虚构,这是个本体论的铁丝网,它通过不可赎回和不会混淆的手足情谊,企图把所谓“秘鲁人”、“西班牙人”、“法国人”、“中国人”等等凝聚在一起。您和我都知道,这些范畴的确定是另外一些卑鄙下流的谎言,它们在多种差异性和不可融和性上覆盖让人遗忘的技巾;它们企图废除几千年的历史,让文明倒退,回到个性创造前的野蛮时代,更确切地说,回到人类具有个性、理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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