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告诉姚纲,一般人打的是“直球”又叫“自然球”,学起来比较容易。
而周总打的是“勾球”又叫“曲线球”,掌握起来相当困难,而且要使用特制的球才行。不过,这种球一旦打好了,杀伤力很强,得高分的机会就比较大了。所以,欧美的专业选手一般都打这种球。对东方人来说,通常只有个子高力气大的人才适合学这种球。
周飚见姚纲与梁小姐在夸奖他,打得更来劲了,接连打出了几个“大满贯”,然而紧接着却又打出了几个臭球。周飚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做出过于疲劳的样子,坐下来点上了一支香烟。
“姚总来这边多久了。”
“一年多了。”
“这么久了?我还以为您刚刚来的呢。是不是工作很忙啊?”
“有一些吧。”
“肯定是的。我们这些人呢,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了,平时很少有机会出来消遣一下,许多现代化的消遣方式我们都无缘去享受,即使偶尔去一次也像刘佬佬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搞不明白。跟不上潮流哇。”周飚把夹着香烟的手掌向上一扬,学着电影里大人物的神态发了声感叹。
“是呀,是呀。”姚纲见周飚同自己说话,继续打球怕失礼貌,便把球放下了,又向周飚这边走近一些,免得让球馆里嘈杂的声响着他们大声对话而有失文雅。
“不过,周总保龄球打得这样好,可不像落伍的样子。”
“哪里哪里。我这点雕虫小技完全是被出来的。您想啊,我这酒店里有这么一套设施,难免就经常有本地外地的领导、各行各业的名人、天南地北的朋友来这里玩一玩。人家来了,我不出面吧,人家会说你架子太大,把人得罪了以后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我出面吧,可如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自己丢面子不说,也会让人家扫兴的。所以呢,我空闲时就来打几下,一为锻炼身体,二来提高提高球技。现在有客人来时也能陪着人家玩几局了。况且,我这一打球,肚子也小了许多,对我是个很大的鼓励呀。”
“没想到在咱们这边做生意还真不容易,光应酬方面就有不少学问呢。”
“可不是嘛!”周飚刚把香烟送到嘴边,听了姚纲的话便马上又拿了下来,“这应酬的重要性我可是深有体会呀!这生意嘛就像庄稼,应酬呢就像肥料,庄稼没有肥料肯定长不起来,可是你要施错了肥料,庄稼不仅不长说不定还得烧死。想当初我在桑拿浴做经理的时候,我们总经理出了点岔子,看当时那形势人家非得整死他不可。他家里人又请律师又托关系,没起什么作用,我把人家请到桑拿浴来玩了一夜,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就这么简单!”
“怎么,您还做过桑拿浴的经理?”姚纲觉得周飚这么光辉的形象怎么也无法同桑拿浴经理联系起来,心里疑惑就把话说了出来,话出口后才想到这话问得不一定合适。
“做了好几年呐。说得不谦虚点,本酒店桑拿浴得以生存得以蓬勃发展,我老周的功劳不小哇!”周飚愈发兴奋起来。“当年桑拿浴从海外传进来时,人们持什么看法的都有,有的人支持,有的人反对。就连掌管有关政策的政府部门好像也拿不出个确定的政策来,今天说可以开,明天忽然又不让办了;遇到有什么运动有什么节日有上级领导来视察时就派人来查一查管一管,等这阵风过去后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时我们的桑拿浴工程正准备动工,我们总经理找我说老周,你说我们这桑拿浴还能办吗,不行改客房算了。不然我们投那么大本钱,最后钱没赚到,还让人家三天两头来查你,好像你这里是个贼窝,多恶心人呐。如果哪天人家再给你封了,我们就血本无归啦。”
“您猜我怎么说?”周飚把半支灭了火的香烟丢进烟灰盅里,然后又抬起头来盯着姚纲说,“我说总经理呀您就放心吧,等我们的桑拿浴办起来后,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查,即使来人查了也是来帮助我们把工作做得更好,决不会给我们找麻烦的。总经理说你这样讲有什么根据,是不是你想使什么手段把人家买通啊?我说同有关部门搞好关系当然也是必要的,但决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我之所以这样讲,根本的问题是……”
周飚像说书的卖关于那样停顿了一下,又掏出一支烟来持在手上,然后才接着说下去:“根本的问题是大势所趋,像桑拿浴这类在国内有争议的许多康乐活动迟早都会被社会所接纳,被政策所允许。您想啊,国家不是要改革开放吗?不是要吸引外资改善投资环境吗?不是要发展旅游与国际接轨吗?您要是这也不让那也不允许,把环境搞得比周围哪个国家都差,还有人到你这来发展吗?外国人有钱的不来,中国人有了钱就跑,这个国家它能好吗?所以嘛,政策越来越宽松是大趋势,有争议的问题慢慢就没争议了,不允许的事慢慢也就允许了。过去你要把一个地方的猪r运到另一个地方去卖,人家就可以说你是投机倒把,就可以把你抓起来坐牢。现在呢,这是流通搞活,政策鼓励你这样做。尤其是咱们这个城市,既是进出国境的大门,又是改革开放的试验场,所以政策肯定还会比别的地方更宽松些。”
周飚说到兴头上,似乎连球也不想打了,冲服务小姐招一下手:“来两杯咖啡。不,三杯。”一位满脸孩子气的小姑娘马上跑着取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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