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抽出几张人民币递给阿玲和阿芳,悻悻地离去了。
阿芳抱着阿玲激动得直跳,说阿玲你可真行啊,一下就赚了这么多,而且人家还表扬了我们!连台湾人都不敢看不起我们哪!
阿玲说他那是表扬吗?他是觉得给我们多了,他自己吃亏了。整个一个寒酸佬,舍不得出血。早就听说有些台湾人平日里喜欢趾高气扬地装出一副阔佬样,动不动就给人家一点小施舍,可真该他出钱的时候比什么人都小气。刚才这小子根本就没给够咱们“小费”,急急忙忙就跑了,逃债似的。下次再遇上这种人,我们得换个方法对付他们了。不过呢,他这“御驾亲征”倒真是有点意思。表姐你想想,以后你有客人时你说服他把我叫来,我有客人时我说服他把你叫来,我们不就可以多赚一倍了吗!赚钱上瘾哪!而且我们两个人做一个客人,一边玩,一边把钱赚了。
阿芳说那经理会同意吗?
阿玲说只要是客人点名要小姐来,经理他敢说个“不”字吗?再说,这是变换花样为公司招徕生意的好事,经理巴不得有人这么为他卖命呢。找机会我们免费给他做一次,让他也尝试一次做皇帝的滋味,那土包子还不得乐得找不到北,肯定会对我们大力支持的。
姐妹俩本来就善于自学成才,又遇上这么个喜欢推广台湾经验的客人前来指点,对这套游戏很快便演练得精湛纯熟,出神人化了,几乎每次出征都可马到成功,满载而归。数月前她们“跳槽”来“紫蔷薇”,接受经理“试钟”时认真地演练了一场,结果深得蒲德威的赞赏。蒲德威为讨好顶头上司的小舅子彭福水,便把这个项目推荐给了他。
蒲德威绘声绘色的描述把彭福水惊羡得口水直流,一顿早茶的功夫跑了三趟厕所,恨不得当时就跟着蒲德威来“紫蔷薇”开开眼界。但一想到那是他姐夫周飚的地盘,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暂时客气地推托了。他知道姐夫背地里可能什么事都干,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正人君子相,对老婆孩子和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全都训教得十分严格,俨然一位当代大儒。自己到他那里去胡闹,若是被他知道了,他再添油加醋地告诉他老婆也就是自己的姐姐,他们两口子肯定要一唱一和地臭骂自己一顿。姐夫骂几句他可以不当回事,实在不行,姐夫嘴上骂他他心里骂姐夫大致也可以扯平。但自幼疼爱自己的姐姐可是真心希望他好,他不想惹姐姐伤心。
今晚周飚为庆贺顶楼歌舞厅开张大宴宾朋,彭福水为歌舞厅装修的事出了不少主意,是个有功之臣,因此也被周飚叫来助兴了。彭福水见周飚招呼客人忙得不可开交。又见蒲德威也溜进来凑热闹了,心想机会难得,便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溜出歌舞厅,跑到“紫蔷薇”来了。
彭福水知道阿芳和阿玲,阿芳和阿玲却不知道这彭老板是何许人也。这就是明星与群众的差异:明星的名字任人皆知,但明星不可能认识亿万人民群众中的每一个人。何况这彭福水是偷偷摸摸来的,决不想让别人弄清他的身份。
彭福水靠着姐夫的提携办了一间印务公司,开始时主要是给本市的几家宾馆饭店印一些信封、信纸、宣传品、价目单等物品,赚不了多少钱。后来他瞒着姐夫承揽了不少能赚钱的地下印刷业务,什么发票、文凭、边防证、离婚证、节育证、卫生许可证等等,只要有人委托,他便什么都敢印,什么都能印,当然印出来也都是假的。不过虽说是假的,但由于公司里有先进的照相排版技术和精良的印刷设备,印出来的东西也是质量上乘,足可以假乱真,销路一直不错。彭福水凭这很快暴富起来,经济实力不逊于他姐夫周飚。
富是富了,彭福水见了人却仍然总是喊穷。原因有二:一是他的财富中来路不明的比例太大,要是被人注意上便很容易出麻烦,因此他轻易不敢“露富”;二是他吃喝嫖赌什么都好,花费很大,家里的钱由老婆保管他很难偷出来,有时还确实会感到手头紧些。所以,彭福水花钱时,有时会显得慷慨大方,有时又显得抠抠索索,让人捉摸不定。不过总的来说,大方的时候少,小气的时候多。
彭福水是有见识的人,阿芳和阿玲一进门他就有些失望。蒲德威把这对姐妹花夸得天花乱坠,他原以为她们必有美如天仙艳若桃李的倾城之色,谁想却是这般水准。这蒲德威的眼光也太拙劣了,根本就是孤陋寡闻,坐井观天而已。按照他彭福水的眼光,这阿芳和阿玲在本城娱乐场所的女孩子当中,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只是她们青春年少,装束大胆,倒还有几分性感而已。
简单交谈几句后,三人便按各自的角色排好了阵势。二位小姐准备动手工作,彭福水则由于有些失望,闭目躺在按摩床上一言不发了。
“老板准备做多少时间?”阿芳按照惯常的程序一边漫不经心地在彭福水的身上揉搓,一边先开口问话了。经过表妹的传、帮、带,阿芳也早已变得精明老到起来。
“随便啦。做着看啦。”
有经验的小姐一听就知道,这样讲话的客人通常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初来桑拿浴的人,不了解这里的程序,因而一时也说不准应该做多少时间;另一种是常来桑拿浴的人,他们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对小姐的服务极其挑剔,你如做不好他们要么要求换人,要么就气哼哼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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