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 子
黑暗笼罩着一切,也笼罩着她那少女的胴体。没有人能看见她,但她仍然恐惧地发抖,蜷缩在那张大床的一角。她叹息着,幻想着,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地向另一个世界渗透。那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她不敢去想,却又不能不想。让自己的手指象抚琴那样在空气中摆动、弹拨,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终于,手抓住了她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从来没有过的激动,立刻使她昏了过去。
一阵粗犷的喘息,让她苏醒过来,又让她陷入更深的昏迷,在迷惘中,她看到了,也感觉到了,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好像它本身也有生命,更有思想,在黑暗中游动,一寸又一寸地接近她,让她出汗,浑身燥热,又突然陷入冰一样的冷战中,啊!它抚摸着她,就像一个概念抚摸着一个理性。最深刻的触觉,最传神的感知,让她少女怀春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爆裂。她几乎就要高声叫起来,却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血,一滴一滴地渗流下来。她的少女的最敏感的部位在一个男人的抚摸下竟产生了一种诗意。她幻想着,拒绝着,期待着,绝望着……
她是不成熟的,实在地说,还是个孩子。可是当她心目中的那个他象黑暗本身一样潜伏过来,包抄上去,把她的胴体紧紧地裹住时,只有一分钟的功夫,她的整个女人的生命就成熟了。伸出两条柔软的胳膊,紧紧地搂抱着那看不见的躯体。要说话,要歌唱,尤其是要大声地哭。终于,她什么也表达不出来。只是在一阵生理的巨痛中悠悠地呼出最后一口气,就沉沉地睡去了。她的下t仿佛飘她而去,淡淡的血y染出一朵玫瑰花。这个纯情的女孩子啊,难道她的爱情的生命就在这里终止了吗?她所幻想的,热爱的这个男人难道在现实中不会再出现了吗?
于是,我们有了一个爱与恨、灵与r、血与泪的故事……
第一章
大小兴安岭象盆景一样形成了东北地区的独特风情; 也创造了东三省的主要财富。 有三条大河如同三条银色的飘带; 从令人生畏的原始森林中呼啸而出; 在山谷间冲积出了著名的三江平原。哪三江? 从西而来的黑龙江; 从南而来的松花江; 从东而来的古尔纳河。在这三条水流的汇合处; 出现了一个方圆十几里的三角洲。 这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它三面环水; 一边临山; 老早的时候就有人居住; 就有了奇奇怪怪的传说。古时候这里曾是金国的便都; 称作 ap;quot;; 南宋的徽钦二宗不是曾被捉到 ap;quot; 坐井观天吗? 原来就是在这个地方; 至今这里仍留有那两口ap;a;的遗迹。到了清代; 有好几个妃子就从这里选出; 因而在三百多年里一直得到了清王朝的特别眷顾; 命名为 ap;quot;; 意思是 ap;a; 一直沿用至今。这个地区本来只居住着满族的几个部落; 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 陆陆续续从关内跑来越来越多的移民; 有逃债的; 有拐了地主的小老婆的; 有输红了眼的赌徒; 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丢人现眼的政客; 被同志出卖了的革命党; 以及饥民; 拓荒狂; 白日梦患者; 更有相信一块银元比月亮大、卖了一只老母j就来闯关东的东北人那真正伟大的祖先们。结果到了七十年代; 也就是本篇纪事开始的时候; 小小的木兰镇已经有了五六万人口; 而且成了这个地区县政府的所在地。
县政府那座大白楼是日本人盖的; 曾做过医院; 关东军司令部; 苏联红军指挥所; 红卫兵“造反上天战斗队” 的大本营; 它就在城中心; 现在文革以後的第一届政府正在工作着。在县政府的东边有三排青砖平房呈u字形摆开; 南边则有一扇没有门的大门; 形成了一个特大的四合院; 住的全都是县政府的家属; 因此人称 ap;quot;。这是一个春天的傍晚; 大院里的几十户人家都在生火做饭了; 呈现出一片令人陶醉的生活景象。长着一簇簇青草的房顶上; 一只大黑猫正在叫春。一个刚下班的长着吓人粗眉毛的女工; 隔着篱笆墙吵架似地跟另外一个女人说话; 其实是在告诉她一个治疗初孕反应的偏方。在临院; 粗眉女工的因病退休的丈夫在耐心地学j叫; 想把那只总想去别家下蛋的老母j引回来。几个小孩聚在公共厕所前; 又兴奋又沮丧; 兴奋的是其中的一个小男孩成功地瞒过家人; 把买菜找回的一毛钱藏在裤腰里; 沮丧的是他解手时把那毛钱掉进了粪池子。更热闹的是一个后妈正在打她家的三丫头; 那小姑娘把豆油瓶碰翻; 以为掺水就可以恢复原样; 不想水和油就象变戏法似地一下一上; 把回家做饭的后妈吓了一跳; 焉能饶得了她。乱哄哄地; 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大院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 靠近院口一家的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了; 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 手捂着肚子匆匆而逃; 肚子上的血顺着手指缝渗了出来。在他后面紧追出一个人; 手里握着一把尖刀; 刀锋上赫然显出血迹。两人一前一后; 飞快地跑出大院; 顺着马路朝东而去; 很快就消失在暮霭里。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 且又是那么奇怪地闷声不响; 大院里竟没有人注意到这惊人的一幕。过了一个多钟头; 拿刀的那个人回来了,同样地只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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