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作证,杰克不是袭击者。”就是庭审我也要爬到那里去给他平反,这都是在发什么疯?鲁芙死咬着杰克是罪犯是因为害怕暴露自身,可是卡尔为什么改口改得那么快?这根本不合常理。
一种疲惫到说不明白的情绪从内心涌上来,我都不清楚原来自己对这种事情是失望。这种失望来自了解得不够清醒,其实我知道他个性里的恶劣,可是这种恶劣的做法已经超出一个正常人的良知底线。我第一次怀疑,这种太过急切的情感的正确性。
卡尔看清楚我的表情,他一直冷酷的外壳瞬间被击碎,“你还要保护那个小白脸?”
杰克的外号都快成小白脸了,他就不能叫别人的名字吗?
“他不是袭击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脑袋被袭击过,所以导致记忆错乱。
纠察长跟两个船员已经将杰克拖得远得不能再远,我几乎听不到杰克那活力十足的喊冤声。卡尔露出一种似嘲讽却比嘲讽还要冷漠的笑容,他挥手推开老贵宾犬的搀扶,头发因为处理伤口的原因而散落下来,他眨眨眼,就好像有什么不堪重负的东西要从他眼里冲出来,导致他很难受。
“当然,当然……他不是袭击者。”卡尔点点头,慢慢走到我面前,他伸出手放在我肩膀上,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讥讽,冷嘲,阴寒……全部都是负面情绪的表达。他歪下头,轻松地说:“你才是袭击者,艾米丽。”
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我脖子上的伤口,跟他的笑容一样的温度。他继续歪着嘴笑着说:“我真的宁愿你用刀子捅我的身体几刀,而不是在这里……”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痛得让我受不了,你一直在欺骗我,我明明知道你骗过我很多次,可是还想相信你。呵呵……”他不咸不淡地笑两声,表达一下自己声音里无法控制的恶意,然后就听他风轻云淡地自我评价起来,“我真是愚蠢,谎言总是这么美好,实在是太美好了。”
我难道已经在他脑海里定型了?说谎成性的大骗子?
看他这种抽风的鬼样子好像是听到什么空穴来风的玩意,然后就断定我欺骗了他什么,虽然我完全听不出来他又是为哪一出发疯。难道这是因为先前一直用谎言坑他,结果现在遭报应了,这货完全就没有想过有问题要先跟我沟通一下才发火吗?
“什么谎言?”我尽量字句简单地想跟上他的说话节奏,喉咙实在没有力气说一大堆话。
卡尔阴阳怪气地重复我的话,“什么谎言?”重复完他好像觉得自己很幼稚可笑,又抬头望着上面,企图让自己激烈得快要爆发的情绪冰封下去,他忍得很辛苦,然后我看到他努力地抿平嘴巴,竭力地呼吸。他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手却没有太过用力,尽管他看起来恨不得掐死我。
“你说,你要下船就离开,离开我。”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里的愤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浓郁的缘故,反而给人一种阴暗晦涩的难过。
“没有。”我认真地说,还摇摇头增加说服力。
“还要拒绝我的求婚。”卡尔根本不管我的话,自顾自地冷笑继续说下去。
下船就离开,拒绝求婚……我移一下视线,看到老贵宾犬面瘫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那双锐利的小眼睛里面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他若无其事地侧脸,躲避开我的视线探查。
这个老混蛋,我终于想起那张写一半的白纸。这么老套的招用在一百年前真是杀伤力惊人,我大概知道老贵宾犬在卡尔耳边嘀咕过什么,而且还信誓旦旦地拿出那张纸,一脸专业跟卡尔分析我一二三四的说谎经历。
所以说下船订婚个鬼,没谈个两三年恋爱,再火热的爱情都架不住信任破碎这种千斤大鼎。
“卡尔,冷静一下,我们谈一谈。”每次误会都是这种开头,我讨厌这么唧唧歪歪的误解,没有意义的麻烦。
“谈什么?你还要怎么骗我,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待宰肥羊,一个只有钱能让你利用的冤大头?”卡尔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眉间,好像这个动作能让他更加冷酷地挺直身体来跟我对峙。然后他终于勉强平静下来,手臂的肌肉依旧紧绷得无法放松。接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顺着我的胳膊往下,用力抓着我的手臂就往外走,他松一口气地说:“我不该跟你计较这些,反正你已经将自己卖给我,走不走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卖给你……听起来就像是南方奴隶主的台词。
“先将杰克放出来,他并不是袭击者。”我沙哑着声音说,我可不想杰克没有因为海洋之心被铐起来,却因为袭击上等舱客人而被关住。无论是哪个理由,他都冤枉得可以。
“放出来让你们双宿双飞,就跟两只飞跃大西洋的爱情鸟一样,到了美国就自由快乐地将我甩了跑得无影无踪。你以为我是傻子?你能一直这么耍我,那是因为我一直对你纵容得折断了自己的膝盖骨,所以你的谎言才能成功。”卡尔用力将我往外拖,他语调保持在一种略带欢快,听起来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状态内。“我觉得对你太纵容了,所以你胆子才敢这么大,女人可不能这么吝啬,你得付出什么男人才愿意心甘情愿地受你的骗下去。”
越说越不明所以,我开始怀疑卡尔被人砸了脑袋后神志不清,所以导致现在话都说得毫无逻辑感。我并没有挣扎,任由卡尔的力量拖着我走入他的上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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