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语不发,蹬掉裙子,从纸袋里拿出衣服换上,应该是小码男装,只略长一点,但肥得多。
小谢接着递给一副墨镜给我,我戴好。
“把头发盘起来。”他命令我。
我依言把头发盘好,小谢把一顶棒球帽扣在我头上,帽檐压压低,把纸袋递给我,纸袋里另有一条裙子,他说:“从后门出去,拣僻静地方走。出了这个区,找个洗手间换上这套衣服回家。回家后把两套衣服都收好交给我处理。”
。
“枪呢?”看见我,祸害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小谢拿走了。”我实话实说。
“你哪里弄到的枪?”他盯着我。
“枪不是我的,”我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话:“是那人的。他向我要钱,掏出枪来吓唬我,我想抢他的枪,不知怎么走火了。”
他仔细看我的表情,好像是想辨别我的话是否是真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了,但是他改变话题:“为什么?”
我也觉得该给他个答案,毕竟是一条命的事儿。
可是该怎么说呢。
“在街上卖也分很多种,我跟他的那段,是最糟糕的日子。”我这样回答他。“我要是有能力,当年就杀过他了。”
祸害没再说话。
我去浴室收拾好自己,上床关灯,
忽然祸害的声音,低低的缠在我耳畔:“杀人很容易吧?”
我一下子僵住。
“我手下那些人,说是无恶不作,真杀过人的可没两个。江蔷,你永远有本事让我惊讶。”
我不说话。
“要是哪一天你想杀我,也一定会想这样毫不犹豫绝不手软吧?”
原来他根本不信什么走火,他认定我是有意要杀刘闯的。
他的手探进我的睡裙,沿着我的大腿慢慢走上去,最后停在我的后腰上,轻轻摩挲。
“小谢说,那人胳膊上有个纹身,文的是半扇翅膀。”
我不说话。
“你这里,”他的手搭在我的后腰上,“是另外一半吧。”
我苦笑着说:“所以为爱纹身是最蠢的一件事儿,爱情没了,纹身却永志不灭。”
“永志不灭?”祸害笑了:“你没听说除纹身这回事。”
“会留疤。”我老老实实的说:“而且我怕痛。”
刺的时候却不怕,那时候真年轻,为了爱情一切不再话下。
不把这个纹身除掉,真不是我还有余情,我只是觉得没意义。除的浅了,痕迹犹在,除的深了,必然留疤,无论怎样,总有一个印记在那里,你不可能装着一切都不存在,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装着花好月圆人长久,我还是那个生活的宠儿,穿着漂亮的裙子在礼堂里领奖,无忧无虑,一帆风顺。
24
24、二十四 。。。
刘闯还带着微笑,不能置信一样的问我:“薇薇,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什么吗?可是不知怎么我无法开口,刘闯一步步向我靠近,而我却动弹不得。就像很多年以前在ktv的那个晚上,意识无比清醒,而全身不听使唤。
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冷得像冰一样,冰冷的温度从他手上传递过来,像是要将我冻结。他的胸口有一个洞,很奇异,透过洞口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心脏在跳,鲜红的,随着每一下跳动,血汩汩的流出来,没一会就没过我的脚踝。
我光着脚站在血泊中,血传来滚烫的温度,就像是沸水。而刘闯犹自死死抓着我,就在我耳边,一遍一遍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四处躲闪,然而躲不开他那双眼睛,躲不开他胸口那个能看见跳动心脏的大洞,“放开我,”我只能尖叫:“放开我。”
灯猛的亮起,我惊醒过来,原来一切只是一个梦,可是整个睡衣都已经汗湿,心跳得厉害。
我无奈的看看祸害,这已经是今晚我第二次在梦魇中尖叫着醒来。
他困倦而不耐烦的看着我,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用遥控器关上灯,喝命我:“去客房睡去。”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又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明天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我没说话。
叫我怎么跟心理医生说呢:医生,我杀了人,所以怕的要死,夜晚不敢睡觉?
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想念小黑。
我不敢关灯,也不敢合眼,用冷气被紧紧裹住自己。客房几乎从来没人住过,虽然被叶姐打扫的干干净净,可是冰冷肃杀,没有人气。
我裹着冷气被逃到楼下,开了客厅的灯,在那个铺着鸢尾花地毯的角落坐下。
祸害的话让我想起江北的疗养院,宁静大片的草坪,树荫下小小长椅,花圃鲜艳明亮,站在那里,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安宁平和的。我好像很久没去过江北的疗养院了。
好容易熬到早上,晨光慢慢从窗外透进来,鸟鸣声渐次响起,我在一片鸟鸣声中盹着。然而并没有睡实,半睡半醒中残留着一点意识,听见祸害下楼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在客厅活动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我,愣了愣,他问:“你在这儿坐了一夜?”
我疲乏的点点头。
他轻声说:“上楼去睡吧。”
我摇摇头,去洗把脸,和他一起出门,叫了阿全送我去江北的疗养院。
护士说:“你妈妈这两天有点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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