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正是杀人夜,风高才是放火时。周遭一片死寂,空气中迷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夜,静得可怕,除了偶尔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鸟的怪叫声,再无其它声响。在这常人看来无异于寻常的夜晚,某处高墙之上,却上演着一幕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我的手慢慢地摸向腰间的青冥蝠翼刀,刀柄上镶着的银制蝠形嵌饰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握在刀柄的手不由地又紧了紧。面对如此强大地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是战还是逃?我能选择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已经动手了。比她先动的是她的剑,那把传说中没人见过的剑。因为,见过的人都死在那柄剑下了。她,就是武林中盛传的天字第一号杀手“中原一点红”。
想不到,竟会是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真是天大的秘密啊。不过,很快,这个秘密便会随着我逝去的生命而又长埋于地下,“中原一点红”的卢山真面目也只是这般昙花一现,便又会再次成为武林中一个最为神秘的不解之迷。我该为此而庆幸吗?也许吧,毕竟为数不多的知道迷底的人中也算了我一份,但为了这个迷底,我们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值吗?不,绝不能坐以待毙,想我青翼蝠魔叱咤江湖数十载,怎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连放手一搏的勇气也没有?伸头一剑,缩头也是一剑,拼了!握刀的手一推,一柄长二尺有八,宽约两掌的青紫色大刀顺势而出,迎着扑面而来的剑气破将而去。
冷,好冷。这还是剑气吗?怎好似关外的寒风这般,让人心中为之战栗。我急忙运气以抵御这股寒流,不想还未有动作,就被这剑气所包围。不好,心中一惊,一股杀气从头顶直扑而来,我慌忙飞身退出,刚出数米之远,眼前但见一袭粉衣飘过。
她一抬手,我被其一掌击飞。她长袖一卷,我又被拉了回来。他飞起一脚,我向远处的一棵古树撞去。她一剑刺出,我跌落于地上。导演一喊停,我收工。
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没天理,躺在半尺厚的海绵垫上,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今天已经连着拍了十六个钟头了。那些个大腕们,拍一小时起码得休息三小时,而我们这种小人物,却没有一刻闲着的。又当群众演员,又当替身,还要当跑堂打杂的。起得比**早,睡得比猫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从开拍到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到头来连个片尾留名的机会也没有。有时候想想真不值,但为了理想,我也认了。从十七八岁开始就在剧组里打杂跑腿,混到现在二十七八了,也没混上半个角色,戏是拍了不少部,但没有一部露过脸的,碰到哪天导演心情好,给留个全尸就算人品大爆发了。不过我从来没有对自己失去过信心,我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员。
什么?你不信?切……咱虽然没从正规的影视学院混到那张破纸片片,但怎么说我也是在电影世家长大的啊。我妈,电影院买票的;我表叔,电影院跑片的;我姑妈,电影院放电影的;还有我那二大爷,电影院看车棚的。喂,说你呢,笑什么,好歹咱家也有这么多人为电影事业做出过一点贡献吧。
不是跟你吹,我看过的电影比你看过的电视多,我还在吃奶那会儿,我妈就抱着我看电影了,不是我想看,是家里没人照看我。等我记事后,才发现,电影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电影里的台词;我会的第一首歌是电影里的主题曲;我和大院里那帮孩子们拍的画片是过期的电影票;连我上学包书本用的书皮也是电影海报。可以说,上幼儿园之前,电影是我的一切。
在我五六岁那阵子,我们小镇上的电影事业正处于鼎盛时期。那个年代的人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还有不少家庭没有电视,看电影便成了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谁要是看了部什么电影,方圆五百米的街仿都能听他把内容情节给讲一遍。听的人津津有味,讲的人唾沫横飞,往往讲到精彩的那段,还故意卖个关子,停一停,拧开茶杯抿上一小口,吊足了听众的胃口,其专业程度怕是连单田芳老师见了也要竖个大拇指吧。就是那样的一个年代,电影推动了评书事业的再一次蓬勃发展,丰富着小镇人民的精神文明生活。
可好景不长。渐渐地,也没过几年,小镇上的人们开始淡忘了电影,影院放映厅也改成了旱冰馆,检票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游戏机。看着和我般大的孩子们在游戏机前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叫笑,看着他们在旱冰场上风驰电擎的身影和互相追逐的嬉戏,当时的我动摇了。也许我们这一代就再也不需要电影了吧。直到后来在街边的录像厅看了一部香港枪战片之后,我才又找回了当年的信心。其实电影一直就没有离我而去,只是小城太闭塞了,于是,我有了去大城市闯一闯的念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踏上了去广州的列车。那年我十六岁。
到了广州才发现世界真是大啊!为了生存,我端过盘子,洗过碗,做过推销,也摆过小地摊,贩过盗版,还做过保险。曾经有位保险公司老板见我业绩不错,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发展,但我还是拒绝了,最后在我不懈努力下,才混进了一家来内地拍摄的香港剧组中打杂。当时我真的很兴奋,自以为已经进入影视圈了。好在现实就像一盆凉水,彻底把年少轻狂的我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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