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林砚在压弯的动作产生之时已经发觉不对劲,虽然在第一时间踩了刹车,但因为速度实在太快,无法做到在一瞬间就将车停下来。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甩了出去,明明是眨眼之间的事,对于心胆俱裂的他来说,就像是一组凌迟他的慢镜头。恐惧如怒海狂潮一般将他淹没,她会不会死?不!不要!车还没停下,他已经飞身而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躺在杂草堆里一动不动的尹璃。
陆拓海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没有停留。
他跪在她面前,浑身发抖,不敢随意乱动她,连急促的呼吸都极力压制着,生怕干扰到了准确的判断。还好,还好还有呼吸,她没死,他飞快跳动着的一颗心瞬间落回了原位。可是究竟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从表面上来看,只有额头上有出血,应该是刚刚最后的那次撞击所致,但出血量不多。至于其他地方,判断不出来。
“尹璃!尹璃!”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抱在怀里,颤声呼唤她。
天冷,衣服穿得多,他希冀能因此将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她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他轻轻地触摸她各处的关节和骨骼,因为隔着厚厚的衣物,暂时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不妥之处。
可是移动之下,她忽然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猛地吐出了一口血。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林砚湿了眼眶:“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横打着抱起她,仓惶地往前走。此时陆拓海去而复返,停在他面前道:“我有开车来,等我,马上来接你们。”
这一刻,林砚对他感激涕零。
尹璃被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进了急救室之后,陆拓海拍拍他的肩:“我先走了,这次胜负未分,下次再战。”
林砚冲着他远去的背影,说了声“谢谢”,他摆摆手,走了。
急救室外,只有林砚一人,他时而呆坐,时而烦躁地来回踱步。若不是他,她不会遭遇这场飞来横祸。没多久之前,她还好好地在跟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他却把她拉出来,还害她受了重伤。后悔像是一把钝锯,在来回割据着他的心。
走廊里想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抱着头缩在椅子上,没有抬头去看,直至一双脚出现在他低垂的视野中。
林砚抬头,来人眼中的怒意像是要将他烧成灰!
那人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拎起,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或许并不是来不及反应,而是觉得自己确实欠揍。他被狠狠地推到了墙上,居然也不反抗,只是无所谓地擦去了嘴角流下来的血迹:“沈知非,你的拳头够硬啊。”
知非拎着他衣服的前襟,脸色铁青:“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竟然带她去飙车,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不想活了,可以,尽管去死就是,但别连累她好不好?!”
林砚收敛了玩世不恭的一面,露出悲伤的神情:“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不想的。”
“意外?!这种玩命的游戏,出意外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答应过我什么?!”知非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他怎么可以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会好好照顾尹璃,护她周全这种鬼话?!
上次尹璃手受伤在家休息了两个星期,回rbow之后的第二天,知非就接到了林砚的电话,说要跟他见面。他不知道林砚约见他的用意何在,但既然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总是要见一见的,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两人约在了轮渡码头见面,反正对彼此都没什么好感,共进晚餐就免了吧。
吹着冷风,两个男人几乎都不看对方一眼,林砚望着远方,口气是绝对的自信:“虽然我跟尹璃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你也知道,爱情这种东西,跟时间长短无关,分不了先来后到的。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我会给她她想要的生活,也有足够的条件和能力去满足她的一切需要。我会珍惜她,保护她,让她快乐。”
知非听完,淡淡地说:“你今天约我见面,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放心,哦,对了,或许你对我的身份还有所误会……”
“我知道你的身份。”他冷冷地打断。
“哦?这么说我还是低估你了,这么快,你就调查过了?呵呵,所以才会按兵不动吗?”他朝知非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实在是很冷静,好像什么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一样。
“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自然应该知道,在她身边的人是谁。你要真是‘听风西楼’的‘少爷’,今天你就不可能有机会说这番话。”
好冷峻的气势,林砚轻笑一声:“你不觉得,其实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爱她吗?”
“不觉得。”
“……”
“说完了?”
“什么?”
“说完了,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望着他平静地转身离开,林砚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难道这是一场没有对手的决斗?
作者有话要说:
阿砚对阿璃隐瞒了多少事?他为什么要隐瞒?原来知非和他之前曾面谈过,这也是知非放手的原因之一。既然阿璃猜到了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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