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楼已经灯火通明,巡视在楼外铁剑门的帮众认出他这个白云楼的小跑堂,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上了二楼,一袭锦衣富贵长衫临窗,却是袁掌柜与赵爷正在对坐而饮。神态间,确是二人熟悉非常。
李凭心下有事,见今天客人不多,便向王老先生告了假回后院休息。
“投药,杀人灭口;不投药,七日之后,暴毙。这是这个世界对我的欢迎仪式?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晚去送悠悠了。“坐在井沿上的李凭心里咒骂着今天的遭遇。
”不对,那货和我不是巧遇。“逐渐冷静下来的李凭思忖道。“九月初五人会到来,如此准确的把握时间,这表明来人中或是铁剑门这边有他的眼线,还有可能,策划者就在他们中间。”
“知道我不叫李三,而是叫李凭。说明他们对白云楼打探已久,特意找准我下的手。我虽来白云楼一段时间,律津认识的人却不多,看来他们在这边还是有些势力,能够清晰的查到这些消息。如此看来,让我投毒,只是他们行动的一环,还有其他手段。我并不是他们的胜负手。”
“独门手法?嘿,无论成功与否,我若真是死在这手法之下,或是现场被捉,这独门手法这就是很大一个线索。”思路逐渐打开,对方很多东西逐渐暴漏出来。”也就是说,他丫的根本就不会用什么独门手法来控制我。顶多就是一般手法,欺负老子不会武功是吧。“
“三天时间,时间不长。这期间,那家伙很可能会一直在律津,做前期准备。也就是说,我还要小心别再遇见他。律津才多大,能藏人的地方不多,要是会武功,老子直接翻遍小镇把他翻出来。“这一刻,李凭心中泛起对武功的强烈渴望。也对自己坚持练的那几下的野路子没管用,狠狠的吐槽了一下。
李凭还陷于自身的困局,时间却已经到了第二天。
太阳正当晌午,二楼已经满是各色人等,临街的五张大桌,已坐满人。李凭照看的两张大桌,一张坐了八人,皆是三十多岁年纪,劲装打扮满是风尘,各配刀剑。另一张却只有两人,一身着青衫的中年和一俊美华服的少年,两个人占据一张大桌,桌上只四个菜,很是显眼。李凭不由多看了几眼,中年身材欣长,脸庞棱角分明,面前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左手边,一把古朴长剑。华服少年,面目白皙,收边同样是一把长剑,却是英气逼人,手执著筷,向楼下张望。李凭目光停留的稍长了些,那青衫中年人似是偶然的向这边扫了一眼,那目光柔和,却让李凭有一种被看了通透的感觉。
这时,相邻的大桌几人已经结账离开,陆续下楼,李凭便去收拾碗筷。听得那旁边华服少年对中年道:”五叔,那卢家三爷怎的还不来?莫不是浪得虚名怯战了?”
“珪儿莫要乱讲,那卢家老三少年成名,二十多年,未尝一败。在卢家除了那几个老家伙之外,不做第二人想,岂是你一黄口小儿能乱编排的。”那被称五叔之人口中对少年说的虽是严厉,眼中满满尽是宠爱。接着,话题一转道:“你肚子疼,就少喝冰水。”。
少年将白云楼的冰水放在一边,一撇嘴,哂笑道:“少年成名?十五岁领会剑意,算什么年少,和我比差远了。”
那中年人,眼睛一瞪。嗔声道:“我十五岁时还还不如他呢,是不是五叔也不入你眼了?”
“不是,不是的。五叔别生气。”少年忙站起来,急摆手道:“我就是那么说说,卢老三怎么能和您比,将来我若是有五叔一半厉害,也就知足了。”说道最后,那少年望向中年人眼中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那被称为五叔的青衣中年也不是当真生少年的气,笑骂道:“狷狂小儿,卢老三你也是能叫的。初时学剑靠悟性,欲大成则看性情。”说到此处,中年的表情已渐严肃,“你的剑术天份,为我王家几百年难见,可最终将达到什么境界,超越前人多少,更多是看你今后性情。一剑在手,可以无所畏惧,但不能无所尊重。尊重你的敌人,尊重你手中的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只有尊重自己的选择,才能让你一步一步实现选择的时候,不让失去方向。这世间从来不乏天才,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更多。”
“珪儿受教。”那少年再次起身,面色郑重,向中年行礼,“谢谢五叔。”
中年面色如常,没有去制止,受他一礼。眼中的赞赏之色,却越发浓郁。
“哈哈,我一直说五爷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事儿没事喜欢说教。”楼梯处。一阵笑声伴着脚步声缓缓传来。
来人笑的张扬,也是一袭青衫,身材挺拔,举手投足间富贵十足,眉宇间却是略带郁郁之色,后跟一个挎着箱子的布衣老者和一随从。
“世叔,好。侄儿王珪,有礼了。“见得来人,那叫珪儿的少年起身向前行礼。面色谨慎,却不再是刚才模样。
李凭在旁,看的隐约,听得断断续续,看着少年现在装出一付乖宝宝的样子,暗觉好笑。
“免礼,我卢又道不是王老五,没有那么多的俗套。“那自称卢又道的青衣人看着面前一付规规矩矩样子的天才道。”还是看过孙神医吧。“
说话间,闪过身,让出身后的面目古峻的布衣老者。
“见过孙神医。“坐在桌边的青衣中年对上楼的卢又道一直理也不理,见到布衣老者,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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