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有多少?要是多的话,我就当走个量了,姑娘你也知道,我们赚的也不过就是个辛苦钱,每天要翻晒,回头还要装包,卖给别人,若是你这边量多的话,咱们都是大客户,自然给个合适价。”
“不好说,就现在这些,我不过才刨了一小块地,有几分地的样子吧,若是地里的都刨出来,少说也有个两三万斤。”
“行,都是邻村的,我要是给的你价格不合适了,下次你也就不来,这次我可给你实价,回头出去了,可别给其他人说啊,一块四,现在三年生的湿货也就两块,可三年生的两斤半就能干一斤,这种不好说,说不得就是三斤或者四斤,你们都是念过书的人,自然能算过帐,要是四斤干上一斤,我们可基本上就百忙活了。”
“呵呵,叔叔真不瞒你说,我家地里的黄芩还真是没有浇过水,前些日子我还刨出来一些试着晾了一下,也就是三斤出头干一斤,我也不多说,一块五怎么样,要是行的话,以后地里的黄芩我就都给叔叔拉来,行情好了,咱再讲价,行情若是一直这样,咱就一块五你说怎么样。”
“呵呵,好,一块五就一块五,来,坛子出来过秤,别人都叫我老吴,可得说话算数啊。”
老吴话音刚落,一个留着小平头,穿着拖拉板,上身赤裸,下身一件宽大的肥腿短裤,大概十七八岁的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等等啊,我去拿一下筐。”
说完,便走到南房,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编的篓子,容积挺大又结实,平日里放在家里用处挺大,放一些农产品之类的。
“这个方便,直接把黄芩堆到这里面就行,一会也好往出倒,反正是要晾晒的。”
坛子一边说,一边麻利的从边上拿起一把铁锹,只见刚才跟梅兰打招呼的妇女,连忙走到平车跟前,将平车扶起。
“这是你婶婶,跟着我可是不少吃苦,每天土里来土里去,看见没,房门口那种一包能装两百斤左右的编制袋,每次都是她跟我一起往车上抬,现在岁数大了,唉,我们也干不了多长时间,要不是坛子还要念书,以后要娶媳妇,这活不干也罢,累不说,现在弄的人也多了,挣不到什么钱,难啊。”
老吴一边抽着烟,边跟梅兰闲聊。
“两百多斤,可叔叔你大概有一米八吧,我婶婶应该是一米六吧,那怎么抬?”
“唉,有时候家里有个十包八包药材的,哪还能请人抬呢,有时候,怕走了水份,就需要挪挪位置,经常就是我和你婶子抬,习惯了,庄户人家,什么苦吃不了,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你婶子以前年纪轻的时候,也经常是一声不吭,我哪能不知道沉呢,唉,这年头挣什么钱都不容易啊。”
“爸,你怎么老说这个!”
坛子一边装药材一边不快的嘟哝,梅兰看看刚刚跟自己说话的婶婶,确实已经老了,虽然有些微胖,也许是因为常年累月在太阳底下干活,从额头到脖子都是黑漆漆的,见梅兰看自己,便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的笑笑。
这个时候,坛子已经装满一筐了,老吴搭了把手,把这筐放到磅秤上,梅兰看到显示是三十多公斤。
“芳芳,记一下,六十四点五。”
梅兰看到芳婶撸了一下袖子,然后从磅秤边上拿起一个小本子记了一下,袖子撩起的瞬间,梅兰看到她胳膊越往里越白,竟然是那种雪白,梅兰这才仔细的看了一下,芳婶眉眼之间都是那种慈祥,从她漆黑的脸上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轮廓,定也是个美人,梅兰正在想,芳婶脸上和她胳膊里头的皮肤要是一样的话,那又是怎样一番景态。
老吴和坛子将黄芩倒在院里,芳婶又小跑到平车跟前,将平车扶起,到后来梅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有什么矫情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主顾,别人就需要如此给自己服务么。
“芳婶,我来扶车,你歇会。”
说着,梅兰的眼眶就有些湿润,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收获的季节,每一个农家妇女都是大力士,从来没有想过要掂量一下自己要扛起的东西有多么沉重,在梅兰的记忆中,母亲也曾经因为扛包腰被抻的非常疼,好几天都下不了地。
可是梅兰看这个芳婶,不辞疲劳忙里忙外,自己接过平车之后,坛子刚把筐装满,芳婶就和老吴直接将筐抬了上去,一刻也不歇息,而坛子呢,似乎也有些许的触动。
“妈,你也不给人家倒点水去,天这么热,有我和爸抬就行了。”
“唉,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姑娘你等等啊,芳婶这就给你们倒水去,唉,岁数大了,老是忘东忘西,只能看到眼前的活计。”
芳婶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在衣服上搓搓手,便走进北屋,在芳婶掀起帘子的瞬间,梅兰看到屋内很整洁,虽然住的是两层的楼,但家里的地板却是水泥的,屋子的东西也是规整的非常条理。
“坛子,记一下,这次是五十四点六。”
就在坛子记的瞬间,老吴绕过磅秤,抄起铁锹,继续把平车里剩下的黄芩往筐里铲,这个时候芳婶已经出来了,端着一个米色的茶盆,之所以说是茶盆,是因为它上口很宽,底下却有些窄。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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