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艾又嘤嘤地哭了起来,诸航没辙,打电话把师兄叫过来赔罪。师兄苦着脸,一幅苦大怨深的样:“我也嫌白板床硬,可她颈椎不好,医生说就得睡木板床。”
莫小艾心虚,眼泪擦擦,假装地上有钞票,看得很专注。
诸航扔了个白眼过去,二话不说,让师兄把那个不知感恩的女子带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妻不教,夫之过。
师兄感激涕零地道谢,把诸航拉到一边,悄悄问:“是不是女人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
诸航沉思了一会,回道:“你觉得我变化大吗?”
师兄挥手,“你是个例。”
诸航不知这话是褒还是贬,她就当是褒吧!这个时代什么最珍贵?个性!
“小艾她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她勉为其难地解释。
师兄哼了声,“女人事就是多!”拽着莫小艾回家去了。诸航抹抹鼻子,也打道回府。
这天是月中,月大如盘,院门一推,满院像落了一层霜,她先叫了声:“小帆帆,妈妈回来喽!”
没人应声。
唐嫂站在走廊中,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大气不敢出地看着她。
诸航脑中电闪雷鸣,她啊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跑。
此时,夜色已浓。
她体力算是不错的,但一口气跑到超市,整个人都快瘫软了。儿童乐园里只剩下帆帆一个孩子了,管理员焦急地坐在门口。帆帆仍在认真地挖沙坑,挖一勺就抬下头。有一丝动静,他就四下张望。
“帆帆!”诸航喘着大气。
小帆帆猛地抬起眼,他缓缓地闭了一下眼睛,又连忙睁开,仿佛怕这是自己的错觉。
诸航一头的汗水向他走去。
他站起身。他走路还不平稳,跌跌撞撞的。
诸航张开双臂,抱起他,察觉到他小心儿跳得非常快,小嘴巴扁来扁去,肩膀一耸一耸,小手冰凉。两粒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就是不掉下来。
“对不起,妈妈是个大坏蛋,把帆帆给忘了,你不要理妈妈!”诸航没出息地抢着哭出声来。
小帆帆反倒把眼泪眨了回去,撅起小嘴亲亲她,死死地抱紧她的脖子,生怕下一刻她会不见。
这个晚上,首长第一次和她生气了。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那脸色令人不寒而栗。
首长都没要她替帆帆洗澡,洗完后把帆帆抱上了主卧室的床,慈祥地给帆帆讲睡前故事,还夸帆帆是男子汉,勇敢面对困境,没有掉一滴泪。
她羞愧得捂着脸,想撞墙自尽。一个人孤零零地窝在小帆帆的床上,没有勇气面对那两男人。
小帆帆真的讲义气,在首长的故事中,不时插一句:“妈妈。。。。。。”
首长沉默如山。
她受不了,拿被子把头蒙住了,突地,被子被人从外面一掀,首长像天神似地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地抱起她。在床上等着的小帆帆乐开了花,小腿小胳膊欢舞着,表示热烈欢迎。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她听到首长在叹息。
她嗫嚅地道歉:“首长,对不起。。。。。。”
首长仰面躺着,隔了一会,侧过身,将她圈进怀中,用唇一遍遍轻抚她的眉眼,“诸航,你和帆帆两个,谁有一点不适。。。。。。我都不敢面对、无法承受!”那声音低哑无力,真是催泪。
诸航咬住嘴唇。
“不必自责,你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只是。。。。。。你还小,需要适应期。以后咱们不再犯错,嗯?”
她被首长的宽宏大度内疚得泪眼朦胧。
人无完人,难免犯错,难免闯祸,但有些错是犯不得、祸是闯不得。
这件事,首长叮嘱家里的每一个人不准再提,但唐嫂还是忍不住向诸盈告了一状。从此后,诸航就上了诸盈的黑名单。
“梓然最近有没认真做作业?”趁诸盈碎碎念前,诸航连忙挪话题。
诸盈给她倒了杯茶,还是斜了她几眼,“最近迷上踢足球,给他报了个暑期班,要晒成小黑炭了。”
“姐真是老土,那叫蜜色,时髦呢!人家明星还特意去晒。”
“姐是老土,你是洋妞么?到现在,都不会打扮。出门涂防晒霜没?”
诸航嘻嘻地笑:“不需要,黑就黑呗,捂几天就白了。”
诸盈听听外面的动静,幽幽问了句:“你婆婆对你还有成见么?”
“只要不喊她婆婆,她就什么成见都没有。”
欧灿说“婆婆”这个词听着就像是七八十岁、旧社会、裹着小脚的坏女人,势利眼,蛇蝎心,她严格要求诸航不准使用这个称呼。诸航欣然接受,但诸航也叫不出一声“妈妈”,喊她官职又见外,所以见面就笑笑。
欧灿是得体的,她不见得冷落谁,也不会对谁像春天般的温暧,什么时候都保持适宜的距离。
“真的?”诸盈不太相信。
“姐,从小到大,你见谁欺负过我?”诸航豪迈地一甩头发。
诸盈怜惜地拉住她的手。航航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好,凡事不会想太多,也不敏感,不然在卓家会过得非常辛苦。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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