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银发的军人身材健壮而颀长,他并不是波拿巴战斗系块头最大的一个alpha,但却被誉为拥有最完美的肌肉——那放松状态下也依旧饱满的胸肌,以及完美对称的腹肌曾作为模范被录入战斗系的教科书中。坚硬而符合比例的肌肉让穿着配有银扣的军绿色军装的他更显得身材挺拔。
银色的长剑烙着金色的花纹,悬挂在他笔直腿侧。当他迈着如同丈量好的步伐走上决斗场时,他腰侧的长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颤。在凄凉的秋风中,他像丝绸般柔顺的长发像是被静电吸附般,每一根都无比沉静地垂靠着——那出自于对自身精神力的精准掌控。
和高大而沉着的军人比起来,对面走过来的少年简直是没长大的小毛孩。
她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轻柔地舞动,在给人的一瞥中完全可以作为印象派绘画的灵感——那是一种艺术生特有的轻灵的气质,但走近了才会发现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
她面无表情的脸部是缺乏情感的一种体现,而非军人的那种坚毅执着。她看着军人,好像在看着死物,至少和她看待风和落叶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表情总归让人误以为是种漠视乃至蔑视,她也曾经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但她本人却并没自觉。
因为她看待世界的方式和世人并不相同。
也许在画家的世界里,一切是色彩、明暗,物体的质感属于笔触;而文学家习惯将所见之物描绘成文字来加以深刻记忆。
她个子不高,当她走下决斗场的台阶,长剑的尖端砰砰砰地击打在拥有百年历史的石阶上。
起初这是非常有节奏的敲打,随后变成了一段不知名的旋律——清脆的,但又富有重量,好像是中世纪的什么音乐,威严中又有些捉摸不透的神秘。
好像天空中腾起了一层浓厚的乌云,大地上弥漫起了浓在远处的雾霭,而森严巍峨的教堂也仿佛要在其中软化变质……好像一块受潮的奶酪。
她来到战士面前,扬起秀气的下巴,脆弱的脖颈仿佛可以被掐断的天鹅颈项。她划动她的剑,地缝的阻碍让它发出低沉而高频的颤音。
雪里·雪莱在一瞬间感到了一种烦躁,他皱着眉头掠视了对手一眼。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他拔出了剑——心里想的是,输在他的剑下,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荣誉。
如果她能认识到她年少无知带来的狂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品质,那她以后的路途也会坦顺许多。
一个是ss+精神力,格斗专业无人能出其右的优秀军人;一个是可能在今天之前还没有握过重剑的艺术生。
这样的决斗实在是有些荒谬,他想快点结束。作为一个已经获得军衔的军人,他本可以拒绝参演这场无礼的闹剧,但他不想轻视任何人——至少她的勇气值得尊敬。
战斗开始了,
出鞘的剑划出激烈的弧度,仿佛出轨的列车撞向已经被预定好的宿命。
在灿若星河的撞击声中,比流星的一生更短暂地落下帷幕。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一开始围观的群众对着那个被撞飞了长剑,踉跄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艺术生报以既定的嘲笑,但是这些经验丰富的高材生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雪里·雪莱的神色在一瞬间流露出震惊?
他望着那个甩着手腕的少女,眼神中透出类似于“你对我做了什么”的惊讶。
他单膝跪地,剑柱在地上,尽管他还牢牢地握着他的剑,他的脊背也依然挺直,但他在一瞬间确实战败了。
他知道,既然少女拥有让他在一瞬间失去战斗力的魔力,就可以继续产生这种魔力。
如果不是肌肉中强大的惯性,他也可能让剑从手中脱落——而剑是他的信仰、他的第二生命、他立足于世的根基。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天才典范,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alpha”达到今天这个地位,正是因为他的双脚跨过了巨大的失败。
当他败在精于心算的对手手下后,他并没有因为对方与生俱来的天赋而丧失斗志,他几乎是在没有多少基础的情况下学习高等数学,并致力于将其与自身的战斗所结合。
所以在意识到败北的一瞬间,他首先想到的是分析原因——
他很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他也很确定拔剑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没有感到酸楚。但是当他调动身体的力量,挥出一剑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超负荷的疼痛。
仿佛全身的筋肉骨骼都在互相拉扯。
所以,在决斗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败了。
他不明白。
所有人都不明白。
除了她。
秘密就在剑击的音乐之中。
“对不起。”
他看到少年alpha真诚的歉意,尽管她依然没有太多表情。
在那一瞬间他明白她做了违背自己心意的事,因为她总归还有少年人的骄傲。
因此她垂下她矜傲的头颅,握住了她的手。
对于超负荷的身体,越是剧烈地使用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力,就会受到越大的伤害。如果不是对面的“alpha”给予她的只是拿捏好分寸的轻松一击,他很可能会因此废掉——从内而外,各种层面上的。
音乐可以激发人的潜能——这是真实存在的。但很少会有人想到,这种激发可以是负面的激发。
“……为什么?”他看起来并没有怨怼,依然保持着一个军人令人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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