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节第二百十六章宁夷徽的婚事
卓昭节当然要问!
她气急败坏的赶回雍国公府,把正在祖父跟前侍奉的长女叫到跟前一问,宁夷徽顿时红了脸,一见这情况,卓昭节心下就是一沉,再听她细声道:“鹤奴待我是很好的。”
……对着太子都和太后一样叫上乳名了,加上这副羞怯的模样,说她对唐兴无意怎么可能?
卓昭节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半晌才吩咐左右:“去请世子来!”
听说要请宁摇碧,宁夷徽有点急了,道:“父亲母亲若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进宫好了。”
本来卓昭节正搜肠刮肚的想着话儿劝她迷途知返,听她这么一说又心疼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嫡长女泼辣刁蛮,和自己少年时候一样,自恃宠爱得紧,却不想她这年纪正是最沉醉于恋情的时候,却肯为了宁摇碧和自己的态度狠下心来斩断情丝。
想想慕太后的话,卓昭节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实在是没长女这样孝顺的——这是不是报应?当年她不肯听游氏的劝,如今却要回想游氏的劝说来和女儿说?沉默片刻,卓昭节才道:“你几时喜欢上太子的?”
“在宫里时常见着,他待我很好,渐渐的就……”宁夷徽低头摆弄着衣角,有点尴尬的道。
“那你告诉过太后吗?”卓昭节皱眉问,今儿个慕太后显然是早有准备,步步为营迫得她手忙脚乱,可别是宁夷徽在太后跟前吐露过什么?虽然是太后,但女孩子主动自荐为妇到底是掉身价的。
好在宁夷徽还分得清轻重,忙道:“自然没有!不过……前些日子在太后跟前用点心,太后让我多用些玫瑰酥,我……我失口说了句鹤奴喜欢这个,给他留点。”
“……”卓昭节颇为无语,半晌才道,“你当着太后跟前叫太子鹤奴?”
宁夷徽也沮丧的很:“私下里叫顺口了。”
母女两个正头疼着,外头宁摇碧匆忙而至,见到长女单独站在妻子跟前,还以为宁夷徽哪儿犯了卓昭节的规矩,便笑着替她求情:“哪有小孩子不胡闹的,徽娘才从宫里回来,莫要太拘束了她。”
卓昭节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还没问清楚事情呢就先护上了,你听完事情再说成不?”
宁摇碧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好好……是什么事儿?”
……等听完他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宁夷徽头一次看到父亲因为自己脸色阴沉,心里竟有些忐忑,乖乖的垂手在下头不敢说话。
半晌后,却见宁摇碧狠拍一下小几,吓得宁夷徽花容失色,却听宁摇碧咬牙切齿的,恨道:“怪道太后总是叫了徽娘进宫,原来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的主意!我儿年少天真,哪里会想到那唐兴时常讨好的用意?又怎会防备太后的算计?!好个太后,好个唐兴,竟然如此欺负我儿!”
“…………”卓昭节抚额道,“如今说这些也晚了,你且说这事情要怎么办吧?”
虽然宁摇碧又狡猾又狠辣,也有足够的勇气拒绝皇家的提亲,奈何长女是真的也喜欢唐兴——甚至于病榻上的雍国公也强打精神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徽娘与鹤奴彼此相恋,你自以为为了她好,把两个人拆散了。且不说来日鹤奴登基会做什么,就说徽娘能不伤心吗?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太后说的没错,当年卓家把女儿许给你,难道认为这是门好亲事?话又说回去了,谁家嫁女娶妇不是认为这是门好亲事,所以才肯把女儿往外许、肯把媳妇往里迎?当年你祖母若知道欧氏的狠毒和后来造的孽,怎么肯要她进门!”
雍国公难得说这么长的一番话,宁摇碧立刻断定是宁夷徽在祖父跟前求了情,宁夷徽都搬出祖父来了,可见是真心想嫁唐兴,宁摇碧无可奈何,只得允了。
宁家在大长公主去后不几年又出了一位太子妃,声势日隆,只是雍国公的身体却迟迟不见好,甚至于越来越沉重了。起初只是伤风,后来肝却不好了,院判说是郁结在肺腑的缘故。
他郁结的事情,宁摇碧和卓昭节虽然清楚,私下里宁摇碧也开解过一回——但申骊歌已去多年,这样追悔莫及的懊恼同悲伤,根本不是晚辈开导可以舒解的。
药石不断,可雍国公的心却在逐渐的死去。得益于太医们的妙手,心死如灰的雍国公,还是在病榻上拖了近两年,捱到嫡长孙女宁夷徽嫁入皇室为太子妃、嫡次孙宁夷泰定了亲,这才撒手人间。
按照他的临终之愿,将尸骨焚烧成灰,送回西域月氏,与发妻申骊歌合葬。
当年申骊歌为了他不顾一切的远嫁长安,那时候那连西域都不曾走遍的胡女甚至不会说一句汉话,是倾心倾意爱慕着年少的宁戡支持着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做一个扃牖后院的贵妇,从此远离了所熟悉的黄沙与苍茫,再不复翱翔大漠的桀骜自由。
而隔了整个人生的少年意气,收获一场永诀的痛彻心扉后,宁戡在临终前两日,特意叫了宁摇碧到跟前,吃力的学了一句月氏语,预备九泉之下,向他半生亏欠的魂魄诉说那句数十年前狡猾避过的回应——
“生前,卿随吾远嫁长安,死后,换吾陪卿永葬大漠,此后,世世无离,永为夫妻。”
流着泪教完宁戡这句月氏语,回到外间,宁摇碧忽然不顾儿女在侧,猛然抱住卓昭节,沙哑着嗓子道:“昭节,幸好咱们,不曾错过!”
本拟嗔他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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