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在他身边越来越久,她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欢他,到了十八岁的年纪,她终於还是忍耐不住,说出了一只埋藏在心中的问题。
白慕辰,我很爱你,可是你──爱我吗……
当时的她,可以说是用尽了平生的勇气,紧张地等待他的答复。
“……”她也记得,当时的白慕辰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那双淡漠的眼睛一直凝视著她,望著她仿佛望尽了灵魂深处。
“湮儿,我也很喜欢你,只是……”他踟蹰了很久,才伸出手,轻触了一下她的头顶,如同兄妹一般……
湮灭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白慕辰触碰她身体时的表情,像是强迫自己在触碰一件很脏的东西,忍著胃里的恶心,露出勉强的、不伤人的笑容。
只是“喜欢”,终究不是“爱”吗……
头晕沈沈的,脑袋仿佛是被劈成两半过,疼得厉害,湮灭挣扎了一会儿,终於睁开了眼。
没有消毒药水的味道,不是在医院,也不像是她那个寒碜的小窝里。她使了点劲儿,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视线恢复清晰,湮灭这才看清楚,自己目前身处的环境。
灰黑白三色组成的房间,简单、利落,房间里每一道线条,都冷硬的好似他眼神中的y戾。
“小姐,您可终於醒了。”身边,响起一个声音,湮灭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坐在她床边,看到她醒过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陈伯……
湮灭有些不敢置信,在这里居然看到了久违了三年的人。
“谢天谢地,三年不见您还记得我。”
陈景通一脸的激动,年迈的老人,身体难免有些佝偻,他抬起双手,擦了擦了眼中难掩的泪光。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故人,湮灭的心微微一动:陈伯,您还好吗?
陈伯是她家的管家,自打她出生懂事起,这个年迈的老人就一直待在他们家里,为他们的生活起居打点的井井有条,自幼丧母的湮灭,陈伯算是她除了父亲之外,最疼她的人了。
“小姐,我很好。”陈伯整理了下心情,“小姐您走了之後,我就回了老家,这几年种种地,养养花,日子过的挺好。”
那就好──
湮灭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当年父亲去世的消息对她打击太大,她疯疯癫癫地离家出走,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丢下,音讯全无,她这几年都感到很愧疚,曾好几次想要去探望他,但是又怕被许岩晟发现,忍住没有回去。
“倒是小姐您呢,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怎麽成了这个样子?”陈伯有些心疼的看著湮灭消瘦的脸颊,不用谁告诉,就知道她过的很不好。湮老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他也是真心的疼这位小姐,没想到命运弄人,湮家会发生那样的事,败得这样快。
陈伯,我发生了一点小事故,不过您放心,我没有事。
“哎,平安就好。”老人家总是容易激动,陈景通看著自家小姐脑袋上缠著的纱布,又差点开始落泪。
对了,陈伯,您为什麽在这里?
看到湮灭的手语,陈景通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踌躇了半天终还是开口:“是许少爷把我接过来的。”
原来是他……
☆、15 受伤(2)
湮灭微怔,心情莫名的不知滋味。
陈伯小心翼翼地观察著湮灭的脸色,不知道心底的话该不该开口,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口:“小姐,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受到许少爷的照顾,当年您离家之後,也是他为湮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安排了去路,他……”
我都知道的,陈伯……
湮灭苦撑起一个笑容,双手比划著打断他。
我现在有点累,我想再睡一会儿。
“可是……”陈景通欲言又止,还想著说什麽,但是看到湮灭那抱著纱布的额头,还有疲惫的眼神,还是忍下来了,他起身,欠了欠身,“那我先退下了,小姐您醒了随时叫我。”
如同小时候一样,为她捻了捻被子,然後佝偻的身躯,轻轻地走出门。
……
那个男人救了她……
躲在被窝里的湮灭,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许岩晟,你不就是想要让我难堪吗,为什麽现在反倒假惺惺的来救她!
被那几个男人包围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湮灭用最安全的姿势,将自己缩成一团。
也许脑袋连续被刺激,那些一直被她冰封起来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吞噬著她!湮灭颤抖著,躲在被窝里低低地哭了起来。
她跟白慕辰,虽说从15岁便订了婚,但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以为都是她主动,白慕辰被动,保持著一个既安全又微妙的距离。相反的,她跟许岩晟──
第一次见面,她的命就差点栽在了他的手里,她是害怕且讨厌他的,如果可以,真想永远都不见到他,但是这个鬼魅一样总是在夜里出现骚扰她的登徒浪子,仿佛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开。
许岩晟,你不要总亲我!
终於有一天,湮灭恼了,像只野猫一般,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这个登徒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奈何她怎麽锁门,他都有办法进到她房间来,然後趁著她入睡的时候,对她又亲又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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