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在寻找把你当小姑娘的人
“小狗。”
索西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桥头。
“小狗在家里等着主人,直到主人来火场里救她。但是小狗最后还是被主人抛弃了,所以小狗产生了怨恨。但是,这不是我忘记你的理由。”
窦有莺向她靠近。“我忘记你是因为我,觉得爱一个人是件很可耻的事。我爱了那么久,最后却被抛弃了,我觉得,我很可耻,我很难过,我超难过的。或许你觉得这两者是一回事,我因为被爱人抛弃而产生了恨意,不想认她,即使是她来到了我面前。不过不是的,我只是为自己感到羞耻,付出了那么多,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而明明应该对此坦然接受的我,竟然没有——我为自己感到羞耻,并且不想再重复这样的事情了。就算结果可能会不同,我也不敢再赌一把了。在我的意识里,我模糊的记忆里,我输了千百遍,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像是滚轮一样在我身上滚了很多遍,就是那种,可以粘掉身上狗毛的滚轮。我没有勇气再试一次了,我不想再输了。我再输我觉得我把能赔的一切都赔进去了。”
窦有莺解释说,“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忘记了。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停在了原地。那个被抛弃的夜晚,我和一个同伴坐在路边上,我也是吃着垃圾筒里的东西,这就是我贫穷的前身吧,前因,因缘。捡垃圾吃,不幸福,没有了,这种意识形态一直缠绕着我,带进了我的血胎里。我出生,还记得这件事,它又一次重演了。”
她低声说,“我这一次,还会被抛弃吗?”
吴樱秾收拾好东西,从殷沓沓的房间里出来,她低着头,走出门时,肩膀被撞到了。李言看着她说,“不留下来吗?”李言是谁?吴樱秾想了半天。她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看了她很久,轻轻地说,“哦!是你……”李言将她一把攥进了房内。吴樱秾说,“我要走了。”“去哪儿呀。”
“去哪里都好。”“呵呵,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个打算。”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这样的。”
吴樱秾将包放在桌子上,有些自卑地说。自卑太明显了,以致于这种本该藏在心底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绪现在被放大到了跟这张桌子一样大的地步。她带,蓝色的带子,还有蓝色的塑料扣子,用于拉长缩短带子。李言回头说,“哎,我们玩玩吧。”
“玩什么?”
吴樱秾吞了口口水。李言又笑她,“你看你,我就说了个玩玩,你紧张什么。”
“你变得更好看了。”
吴樱秾才意识到自己是很久没有看到她了。毕业以后,就像没见过她一样。她是那么漂亮一个人,每次出现总引得自己要看好久,怅然若失的。她躲在楼梯的拐角偷偷掩饰自己在看着她的目光,等她回头,就马上缩回头来藏好。但是这种过分的拍马很不自然。应该说这是一种赞扬,从吴樱秾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不对味儿。吴樱秾惆怅地盯着她看,看窗外快要落山的阳光。这种光线适合美术学院的学生临时在窗边支个架子摆上个苹果或者石膏人头现场拿笔作画。李言的身影如同记录片里草原上的野兽,夕阳下的小鹿,那么纯情,纯情得近乎奢华与虚假,让人想要摸摸她的皮毛,一探那温柔身体的究竟。不能用手,不敢用手,怕伤到了那天使在水里的倒影,只敢以目光飘渺相抚。
“去洗个澡。”
李言对她说。“我要上你。”
“真实是什么?如果我说在我的脑海里有这样一个世界,我是一个传奇,你所看到一切都与我有关,你家门前那条河流,是我所创造的,你吃的面包,是我所赋予你味觉你才能觉得它香甜。当然我不是要当□□主,只是假设世界上有你们看不见的人,一大群,生活着,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每天每夜,过着那自我的生活。如果世人能承认,那也是真实。那么就算它是假的,我是否也可以将它当成真的?”
“可惜在你说出这个问句的同时那个世界就被你毁了。你要是相信,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殷沓沓直言不讳。杨兰低下头去看了看杯子里的红茶,半天哽塞着说,“你说得对。问题不在于世人相不相信,在于我相不相信。就算他们都不信,只要我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被关到精神病院里的人,真的是有病吗?我看不见他们的世界,他们也看不见我的世界。我,太寂寞了,我真的想要她陪在我身边。只要有她的世界,就够了。”
“你因为寂寞而想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大部分人都是想要在现有的世界里建立新的关系以消除寂寞。不过其实所有人都差不多,没有人能百分之一百理解彼此,某种意义上确实有一部门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问题是你干嘛不当她还活着呢,你不需要奇迹,不需要由外人来证明,你自己才是关键。只要你认为她活着,她就活着。”
“我就是没有办法抵抗这个庞大的物质世界。大家都想要奇迹,我错了吗?”
杨兰抬起头救助地看着殷沓沓。
“看,她就在那里。”
殷沓沓嘻笑着指着玻璃门外,“她就在那里看着你微笑,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我们。直到这个咖啡店打烊了,她还站在这里,或许会在半夜离去,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第二天,你在这儿,她会继续看着你。有一天你向她招招手,她会推开那道门,走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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