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和谁都关系很好,早饭递的娴熟无比,汤于薇随意一瞄就看出了好几个早点店的招牌,即便这些店离的不远,但也要东跑西跑的,买个早饭起码早起一个小时。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她胡乱的翻了翻课本,老师坐在讲台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鼻尖萦绕的早饭味道恍若未闻,不时托托眼镜,要么下讲台走一走,所及之处一阵骚动,然后是铺天盖地的读书声。
她从小到大除了身形,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存在,成绩平平,考上北高估计也是花光了好几年的运气才堪堪高了分数线一丁点成功的挤了进来。早上有两节数学课,她余光里的同桌靠着墙坐着,左手撑着脑袋,黑框眼镜下的眼睛是眯着的,汤于薇眼尖的瞧见了坠下的耳机线。
熊悦是她的同桌,生了一副完全对不起这个姓的身材,瘦瘦小小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桌上的书总是堆得高过头顶,只有被老师念叨了才会不甘心的减掉几本。
她的存在感极其低下,偶尔班级活动班长一个个报人数,总是会忘记她的存在,若是没有名单,汤于薇估计体育考试这家伙都能光明正大地被忘记。
她们两个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爱说话。
或许可以概括为不知道怎么说话。
熊悦此人,每次一开口,都是一副可以震倒一片的样子,不是不小心戳到谁的痛处就是把谁给说的怒气十足,这才高一第二个学期,就已经足够让人给她留下一个“嘴不饶人”的印象了,所以她干脆不说话了,整日里躲在最角落,看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书,或者听听歌,兴致来了回答几个问题。
汤于薇都是别人问什么答什么,没人开头她也不会想起来要说话,但对于别人的要求也不知道拒绝,像是从小被养歪了性子,说的好听点是文静,说的难听点就是应死鬼了,整天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谁欠了她钱。
这两个人高一第一个学期开学没多久就被迅速的排挤在外,分座位的时候被划入了教室角落的最后一排,每次班里换座位都没她俩事情,牢牢的占据着这个地盘,仿佛脚下生了根,挪也不用挪一步。
但这两个被外人划为一类的同桌却没别人想象中的联系频繁,女孩子的友情在她们这里显得九牛一毛,顶多算个搭伙吃饭的,熊悦觉得汤于薇每次被别人背后嘲笑可怜的很,偶尔在郑如佳刺她的时候会帮她说一句话,即便那句话总是驴头不对马嘴,没能达到把敌人一击必杀的地步而已,而汤于薇总是觉得熊悦这么瘦小站在自己身旁吃饭总显得可怜,偶尔熊悦提出要吃她们家那边的油条也会带上一份。
说穿了她俩的高一生活就是互相可怜。
也称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互相取暖了。
“小熊,你等会数学课能把作业借我看看么?”汤于薇想了想,还是碰了碰穿着黑色薄外套女孩的胳膊,用挡不住她脸的语文书掩饰了一下,问道。
“啊?”熊悦愣了一下,拔下耳机,眼神还是很茫然。
汤于薇又重复了一边。
“哦,你自己找找,桌上应该有吧。”熊悦对自己同桌这段时间突然下线的成绩虽然有些察觉,但也没在意,汤于薇的成绩永远保持中等,只不过偶尔掉下去或者偶尔往上走几步,这也算是普通的一种现象了。
汤于薇松了口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问熊悦借作业抄了。
好在这学期刚开学没多久。
任谁从一个二十五六的大人变成一个十六的高中生,都不可能一下子做得出来这些题目的吧!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如果是英语就好了,反正abcd胡乱写一堆也不会被发现的,来时顶多是下来扫一眼做没做题目而已。
汤于薇趁老师坐在讲台上的功夫,在桌子底下补完了数学作业,她松了口气,她对数学老师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大概是小学开始数学就一团糟的原因,那种被留在办公室在老师的目光下一题一题的写的感觉实在有些坐立难安,在那之后她的数学也没好到哪里去,没补课,全靠上课那听一半漏一半的知识,堪堪混个中等,已经算得上完美了。
高中的数学老师是个四十出头的男老师,黝黑着一张脸,说话还带着奇怪的口音,那些函数名称吧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堂课下来头昏脑涨,跟别提还带着班里男生可以模仿老师口音的循环声调了,以至于多年后她回想起自己的高中,还都是一群妖魔鬼怪哭号的奇怪口音。
哪怕变回了别人口中最珍贵的少年时,汤于薇还是觉得格外不真实,这种真实的在课堂听课昏昏欲睡的感觉十分久违,这种,和满肚子赘肉塞在拥挤的课桌座位里的感觉也十分久违。
她托着自己一手都险些托不住的大脸,觉得自己茫然的很。
一个渺茫的身影,连姓名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为什么她会如此执着的刻在心里,像是和什么对抗着,消逝一分她就得拼命的刻上一刀。
就像是她和谁保证过的,永远不会忘记一样。
那些记忆里原本泛黄了的校舍课本一时间都恢复如新,连带着未来的记忆也扭转了回来,那些长成大人的脸蛋又变成了身旁这幅年轻的面庞,生动而张扬,会因为一个早饭叽叽喳喳的聊上一节课,也会因为一道无关紧要的题目和人争论好久。
熊悦原本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杂志,手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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