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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贴临到地面上,而后仰起,双臂张开,脚步轻移,身体旋转着,鼻子抽动,狂嗅着漫天雪花的香气,耳根微颤,捕捉着那洁白色落地的撞击。最后,身姿已经完全不能表达出他此时的陶醉之情,转而放声唱了起来:“佳人你莫用那手绢遮,小生我只求看一眼呀啊。。。。。。”富有磁性的声音悠悠地从他的口中飘了出来,起伏在这周围。一曲又一曲,他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而唱。
“咯吱,咯吱。”
雪地里不知是谁的脚步声侵扰了这唯美的意境,宿花臣的音调都不再那样流畅,不管他怎样调整,都不似刚刚那样入味了。“咯吱”,脚步声愈来愈近了。宿花臣只好叹息了一声:“也罢,看来今天这场戏,是唱不下去了,来者是何人,竟然打断人家的表演,如此没有礼节!”脚步声停了,宿花臣没有回身,仍旧低眉偏头,拂臂挽着手花,不甘心地想要找回那时的感觉,没有把那人的到来看得颇重要,但还是不住地埋怨:“你这人,就不能换个时候来,这个天,就该我一人在,容不得你掺和!”
那人还是没有答话。
宿花臣终于是有些怒了,多次尝试无果,就要再次发问。“你忙完了么?”他没想到对方在这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你。。。是谁?”
“宿花臣,你还是这幅德行,我很怀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真的热爱唱戏,还是你的过去,让你永远也脱不下这身卑微的衣服。”
“没唱过那样的戏,你没资格这样说。”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扭动了几下,在那简单而又标准的动作里得到满足,“啊,唱戏,真是此时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总是一个人唱,不觉得太寂寞吗?”
“这么美好的东西,只应该给自己看。”
“可我看到了,那并不是多么令人骄傲的事,至少在我看来,那是一个胆小的人在寻求内心的慰藉。”
“你看到的只是我,不是戏。”宿花臣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再富有热情的色彩,“出来露个面吧,我听不出你是谁,但是很耳熟。”咯吱声在他右方又响了几下,一颗树后转出了一个身影。宿花臣眯起眼,想要在风雪中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但先映进他眼里的,是一把闪亮亮的剑,然后才是那个人,头发原本就有些花白,束到了脑后,现在在风雪里已经全白了,平时嘻嘻哈哈的脸上现在却不苟言笑,还带着一丝戒备。
“啊哈哈。。。”宿花臣见了对方的架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隐约记得你这么个人,你先不要自报家门,让我好好猜猜,呃。。。你是叫什么来着?”
“别玩这套小孩子的把戏了,你的岁数比我都大!”他的脸很明显僵了一下,努力掩饰过那尴尬,觉得被对方一语道破很是不爽。“你来此有何目的?”
“向你要回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
“一块金镶玉的令牌。”
“啊。。。我想起来了,你想要的是金玉蓝河令,你是当年那个姓梁的!”
“我叫梁平。”
“好,我记住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地方,你在,我在,可那块令牌,恐怕是不在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说一个事实而已,那块令牌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少胡言乱语,戏子祥呢,他藏在哪里,叫他出来,既然不在你手里,就一定在他那儿!”
“你这么在徒弟面前叫我师傅的外号,不觉得有些伤和气吗?”
“那样的人,你还有脸当他是你的师傅?!”
“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不管怎么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宿花臣转过身,盯着梁平,“我今天心情很好,又见到了你这个熟人,有些事,我不想再听你提起,希望你能听我的话。”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这个时候来找你要东西。”梁平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那把剑,身子绷着,蓄势待发,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比张应还要可怕得多。
“你走吧,那块令牌真的已经不在了,我说得是实话。”听到这,梁平的身体都下意识地要回头逃窜,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被吓走,那块牌子,对自己太重要了。
“你就没有过珍惜的东西吗?”
“呼。。。。。。”宿花臣朝空中吐出一团白气,没有接他的话茬,他斜睨着那潭水,也向梁平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水为什么不结冰吗?”又像是自问自答,他没等梁平反应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这水里积攒了太多的怨气,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身体就沉在这潭底,就连我的父母,也是一样。”宿花臣攥了攥拳,再次看向梁平,“你知道吗?”
梁平摇摇头,内心也为他感到有些许的悲伤。
“这口潭下原本是一个雨花石矿坑,算起来应该是第一个打出的矿井,就是从这里开始,雨花镇兴旺起来。雨花石越采越多,这个矿坑也被越挖越大。”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使话语尽量平静。“可是这种财富不属于我们这些当地人,那些循迹而来的富人商贩们雇佣我们帮他们挖矿,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可是他们有钱,而这,使得很多一辈子以种田为生的青壮年趋之若鹜。慢慢地,这处矿坑被发掘殆尽,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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