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林烛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同龄人比较多的地方。
他抱着一沓本子率先走进高年级的教学区,王半湖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狗腿子样,东瞅瞅西看看,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看到自家师兄云淡风轻地走了进去,也就跟了过去。
高年级的教学区跟其他两个年级差相仿佛,不过大了许多,一百人不到的学员同样被分成了十二个班,每个班少则八人,多则九人,每个班都有独立的学堂、习武室、静思室,并且还有整个前院最好的教习。总之是怎么精英怎么来。
他们去的,是教习办公区前的小广场,公告栏就在那里。只是不像在他们一样,公告栏前面只有寥寥几个人,也都是瞥上一眼转头就走。有几个经过林烛身边的人也只是“友善”地看了一眼王半湖那小胖子,并没有过多地注意他。
“师弟,你爹还是很凶猛的嘛。”林烛调侃道。
“师兄,我会向父亲汇报你的评价的。”王半湖一本正经地说。
“请便。”林烛无所谓地摆摆手。
“你有没有发现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过来搭理你?”
“我很有名么?”
“你不很有名?”
公告栏前两个少年面无表情,却是语速极快地对话着,似乎连不远处走过来的一群人都没有发觉。
“你就是林烛?”
声音不大,却陌生。林烛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跟王半湖小声说,“看来我确实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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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去哪里?”
“紫海白沙渡。”
“两枚灵币。”
严遇春压根就没有掏腰包的打算,纪寒习惯了一般,从怀里掏出个世俗常见的钱袋子,从里面倒出来两块散发着微光的钱币造型的事物,毕恭毕敬递给了面无表情的无名师叔。心里想着这位学长八成是好吃懒做的主儿,不然怎么会做“操纵灵舟”这样技术含量不高的任务。表情却是一直笑着,看上去无害的紧。
交过灵币后,三人同时跳上一旁一只形似扁舟的小船,然后师叔从怀里拿出一个不大的阵盘,食指向上面一点,刹那间阵盘上亮起微黄的光芒,而后船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浮空而起。
算起来,这差不多算是两人第三次纪寒第四次来这里,而且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八岁那年春天,他被父亲绑着送进了歧山学宫,没有了奶奶和母亲的宠爱,也没了一起爬墙头看寡妇洗澡的兄弟们,他是伤心又失落。所以父亲要走的时候他就抱着自家老子的大腿,哭喊着宣称死也要回去。当时那个气质有些阴沉平素里也是威严多过慈祥的男人,竟是温和着笑了下,没打没骂,带着挂在腿上的自己儿子熟门熟路走向外间,说那我们去转转吧。
也是同这次一样的流程,递过灵币,灵舟浮空而起,带着这对父子俩在山川之间穿梭前行。那是初春的一个早晨,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修行圣地的山山水水充满生机灵气,却又宁静淡泊,但一声清稚大叫声无端响起,很多从后山过来的师兄或师叔或辈分更高的前辈高人都转身看去,看到大叫着却还是站在灵舟边上睁大眼睛的孩童,会心一笑。
纪寒并不知道那些场景。多年过后,他仍旧记得第一次看到修行圣地的大气象之后,心头的震撼,和无限向往。
那天他第一次知道,紫海原来只是一面湖。只是那面湖太大了,有潮汐,有鲸鱼,还有夏日里在湖面疯狂盛开的紫蓼。连天接地,似乎除了“紫海”无从命名。也第一次去了紫海畔的无涯书院,第一次游览了观澜阁和叠云谷,见了很多自己要叫师伯的大叔,和可能要叫师兄的少年青年男子。然后在膳厅陪着一群人,第一次吃了一顿据说沾父亲的光才能吃到的“八珍席”,后来想想也就几个好吃却吃不出名堂的荤菜和几个不好吃也瞧不出猫腻的素菜。纪寒没多久就溜出门去,想找个高处好好看看听说了无数次但从未见过的那面海。他爬到屋顶,那时已经中午,阳光暖煦,和风徐徐,海面上波浪滚滚极有气势,他极目远眺后,下意识地收回视线。然后停住:
海边礁石上,红衣女孩赤足而立,衣衫猎猎,手中剑迎向巨浪。打浪而回,平息收剑,而后回头抬眼看去,蹙起眉头。
那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纪寒,第一次遇见洛七七。
……
严遇春负着手站在船头,看着从白云间落下的绚丽光柱,心头想着“我现在的模样肯定特别玉树临风,可惜七七看不到”的怪念头,偷乐了一会儿,回头想问问纪寒,昨天他去看了青铜榜,心爱的七七是榜上第几名来着?
却看到一脸痴呆样的少年心不在焉看着远处天空。
娘的,比老子还玉树临风,真是不能忍。
“严遇春你干吗掐我脖子?”
“纪兄,我们中午吃什么?小弟有点饿。”
……
“师姐,你能不能别发呆了?我有点饿啊,我们吃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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