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明白,披著硕大披风半垂著盖住额前,可从她这个角度却还能看到,那里分明裹著白纱──受伤了!
137、不安
“没什麽,刺客行刺,不过都过去了。”轻描淡写。
“行刺?”她吓得都哆嗦了,想不到竟然发生这样可怕事,好在现在好端端就在眼前,一想到曾面临那种危险,她就更抖厉害,抓著衣襟想坐起来:“还有哪儿伤到麽?额上伤重麽?”
将她搂得更紧,却也阻了她想要触碰那伤处动作,伏著她耳边柔声安慰:“只擦破了一点儿,算不得什麽。”她紧挨著,心跳如擂鼓一般,气息沈沈,此时掠进车厢一线光亮映照到凤目微狭,贴著她吐气般极轻极轻道:“若一无所有,会离开吗?”
“不会。”她即刻回答,双手在腰上紧箍:“怎麽会离开呢。”
“失去一切了呢?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没饭吃了呢?”
“那也不会。”她使劲摇头,一个劲朝怀里钻,想搂得更紧一些。其实两人已经紧紧相挨,连体般半点缝隙也没了,可今天有些不对劲,她感觉到了,身上散发出那种孤独气息她并不陌生,因此她想再靠近一点,将她热给,“不会离开,永远永远都不会。”
一个吻重重落下,竭力纠缠她香唇,将她呼吸夺去一般疯狂辗转,她在吻下,心中那奇怪不安感却反而如荒草般疯长起来,使得她亦同样更深回吻。
许久许久,两张嘴唇才在重重喘息中分开半寸,依旧舔刮著她柔唇,带出含糊声音,微颤:“若伤害了呢?会离开吗?”
欢颜一僵,可脑子完成转不过来,直直看著近在咫尺却时明时暗看不真切脸庞,半天才说:“为什麽要,要,害呢?不会。”
轻叹著,挪开一点距离,看著她眼睛:“有时候伤害,并不直接,或者间接……”
“那什麽啊?”她喃喃,大眼睛无辜而迷蒙,令简直要说不下去,只好借著为她拂发,伸手来挡了挡她目光,才道:“比如,伤害了身边人,同样也会觉得伤心难过,那个时候,会生气离而去吗?”
“为什麽呢?”她又问。
这倒教不知如何回答,沈默了片刻才说:“因为自私心。”手臂不知觉中开始使力,目光也变得深邃:“因为想要眼里永远只有一个,永远只对笑,陪在身边……”
“会呀。”她似乎对话只能理解一个表面意思,往怀里蹭蹭:“会在身边陪伴,不要老担心这个嘛,看就在这里啊,这些天天天都想著呢。”
这似乎与希冀甚远,不过不打算再追问了,颇有些无奈将她朝怀里摁摁,静了一会,又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有时候真有些罗嗦了。小欢颜,在这世上唯一亲人,怎麽舍得离开呢?”
她用力点头,笑声令她放松了不少,贴著一路摇晃著,渐渐有睡意,手盖上她眼睛:“累了吧,睡一觉,什麽也不用担心,已经回到身边了。”她轻嗯一声,摸到衣带紧紧攥著,又被大披风包裹起来,将风与马车外微亮全部挡住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居然睡得极沈,醒来时看到熟悉帐顶,知道自己睡在暖阁里,屋里阴阴光线昏暗,只有她独自一人。她翻了个身,发现手上还攥著那件披风,想必自己攥得太紧,便脱下来由她带著上床了,想著便又自个儿笑了一会,这才起床,由几个丫头们拾掇著,淋浴更衣回来,屋里已经摆了丰富餐点,乔少临依旧不在,想著伤她匆匆吃了一点就想去见,一旁丫头小心劝著,原来这会儿正在前面忙碌,她自然不好打扰,只得等了。
百无聊赖地在屋里坐著,不由得又想起北凌皇宫里那位娘亲,自己这样跑了实在有点对不起她,可也没有别办法,回头得记得跟乔少临将这事说明,更何况那位若就颜妃,那也就亲娘啊,不知道见过了没有?又想到乔昱跟那个“皇兄”事,琢磨著这事也得赶紧告诉才好,也许能想法子找到乔灼兄弟,又或者再进宫弄明白来龙去脉,总之只要,就一定能弄清这些奇怪事吧。可不像她,脑子里全浆糊,什麽事都难不倒。这麽一想,她又安心了些,又等了一会,眼看著快要吃午饭了,又担心太过忙碌,何况还有伤,一想到这个,她哪还坐得住,起身就朝外走,两个丫头跟著,倒很快就到了前院,不过这里议正事地方,丫头们终究不敢放肆,只好眼巴巴地看著她独自走远。
欢颜进了院子就按丫头所指朝最前头大屋走,正走到一处假山一侧时,冷不丁斜剌里一个人冲了出来,她又正扭著头看另一边树上两只小鸟,顿时被撞倒在地,屁股跌生疼,正要去揉,那个也跌翻了人已经一骨溜爬到她身前,惊惶地说:“姑娘哪里跌到了?让小给姑娘……把把脉……”
这声音听著耳熟,欢颜抬头一看,顿时笑了:“原来大夫啊。没事。”一边说一边自己站了起来,看到一边地上乱翻小瓶小罐,蹲著帮忙捡。那人急双手乱摆:“这可当不得,小自己来就好了。”
虽然这麽说,可欢颜还帮著给收拾起来:“大夫要去看病麽?”说到这个忽然想一事,忙问:“给少……皇上看病麽?伤重麽?”
那大夫脸色一变,垂头道:“皇上只小伤,倒不碍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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