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和你哥哥起争执,伤了兄妹之间的情分。”
狄潇久垂眸,轻声道:“他什么都不知。”
“他与你青梅竹马,一道长大,这样了解你,关心你,你还需要他知什么?”
狄潇久沉默片刻,道:“他对我向来很好,我知道的。但他对我的好,往往都是自以为是。他惯常是个自诩绝世无双的聪明人,其实有许多事往往看不透。他不知我哥哥怎样心思,自也不知我因何与哥哥争执。他总以为我只会惹哥哥生气,与哥哥吵架,则必是我的不对。”
“是以,其实是你哥哥的不对,并不是你的不对,是么?”
狄潇久没有回答,白墨晗又道:“是你哥哥惹你不开心了,是么?”
“我没有不开心。”
“你分明就是不开心。”
“……”狄潇久忽然回头一笑,道:“白大小姐,其实你也觉得,我是一个少年心性不定,喜怒无常,从来喜好恣意妄为的小山贼,是不是?”
白墨晗定定看她:“你是少年心性不假,但你说过,你是一个讲道理的山贼。”
“我其实不爱讲道理。就像我把你绑上山来,也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只不过因着我一时兴起,便让人这么做了。你没有看错,我确实是一个恣意妄为的山贼,阿木也没有说错,我也确实惯会惹是生非,让人生气。”
狄潇久复而低下头,微微一笑道:“你放心,白大小姐,我没有别的优点,但还算信守承诺。你既有意,我必让你如愿。”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诸君莫忘加衣~~~~
☆、将回
狄潇久话中的“有意”,白墨晗其实并不是十分明白。
但她明智地选择不去刨根问底,狄潇久这样的倔强性子,若涉及不能触碰的心底秘事,所能问出来的,未必会是一番明明确确的答案。
她只能通过狄潇久面上那带着几分失落、几分茫然、又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如释重负的笑容里窥探出狄潇久或许不算明朗的心境。
然而,不能多问。亦无法劝慰。
白墨晗默然不语,狄潇久便敛了笑意,挥手道:“白大小姐,晚了,该睡了。”
她轻轻松松地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白墨晗立在门边半晌,才回房安歇了。
但自那一晚后,白墨晗再没有见过狄潇久。
听那名唤作从笛的丫头说,为督促狄潇久读书,大当家令她搬去了书房暂住。
这是极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的事,狄潇久确是少于约束,是以性子才那般骄躁。
白墨晗隐隐觉得狄潇翎的回转似乎打破她们之间极其不易的宁静,可她又分明知晓狄潇久与她并不该存有什么宁静。
她虽并不是什么正统的官家小姐,但两位哥哥却是身居官位,狄潇久却是明明白白的贼匪之流。
再过一段时日,若父兄发现她并没有到外祖那里,必然会怀疑到落霞山的头上,届时只要父兄一向知州大人施压,或是向朝中递一道折子,朝廷铁了心要整治山匪,倾尽禹州城之力,纵是落霞山再怎样隐蔽,落霞山的山贼再怎样英勇无匹,也无法与朝廷分庭抗礼。
这样的结果,白墨晗能够预见,她晓得,狄潇翎亦能。
是以她对几日后狄潇翎的突然造访的毫不意外,她笃定狄潇翎会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而面对这素来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山贼头子和底下兵卒木直时反而愈加的气定神闲。
白墨晗捧着一杯清茶,微微皱着眉——落霞山上的茶真是清淡如水,浑没有一点茶香味,白墨晗自认也算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在山上呆了这么些日子,别的都还能习惯,唯独饮茶方面上总是不太满意。
但她别无选择,只得随意饮了一口润润嗓子,而后放下茶盏,淡笑着看向对面坐着的狄潇翎,问道:“不知狄大当家,有何赐教?”
狄潇翎微微抿了抿唇,面色肃穆,道:“白大小姐,舍妹年纪小,胡闹之下请你上山,是我的过失,我在这向你赔个不是。”
白墨晗轻轻地一眨眼,反问道:“狄大当家觉得,令妹之为,可以说是‘请’么?若真是‘请’,狄大当家又为何要向我赔不是?”
狄潇翎面色一顿,略显尴尬道:“阿久只是不拘了些。”
白墨晗没说话。
狄潇久又正色道:“白大小姐,明人不说暗话,阿久既然做下胡乱绑人之事,我也无法辩解——我只问,白大小姐要怎样,才能不计较这事?”
“我要什么,你都能答应么?”
狄潇翎不假思索:“不敢保证,但愿尽力为之。”
白墨晗随即道:“若我说让你归伏官府捉拿呢?狄大当家,落霞山一直以来为祸一方,掳人钱财,迫人为奴,这些你总不能否认罢?”
“白大小姐,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未待狄潇翎回答,站在他身后的木直已经抢声质道。狄潇翎回头轻喝了一声木直,随后转过脸来继续道:“白大小姐,你如今仍处于落霞山上。”
处于他的地盘上。
白墨晗瞬间领悟狄潇翎的未说尽的要挟之语,但她并不因此生气,只是轻轻笑了笑,道:“狄大当家肯这样诚恳地向我赔不是,我亦没有什么损伤,说来也不该计较什么——狄大当家放我回去就行了。”
她轻轻揭过这件事,显然是最懂得审时度势,以及看在狄潇久并未对她无礼的份上,狄潇翎颔首道:“本该如此,多谢白大小姐了。明日,木直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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