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从茂密的林叶间冲出来的尖喙的鸟。
我不想杀兽,因为我知道在天人的眼中,我也是兽族中的一个。
我也不想杀那样的鸟,每一片翻飞破碎的羽毛都让我想起羽族,然后再想起行云。
不过人真的会变得麻木吧。
一剑再一剑,一只再一只。
我要保护辉月,我要送他回去。
再多的鲜血,也没办法。
我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痛哭一场。这些漫天乱飞的黑的羽毛,让我觉得窒息。
可是我哭不出来,我也没有资格哭泣。为了过去的行云,为了现在的辉月。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都比我有资格有理由哭泣,行云死在了我抓不住的地方,辉月却安静的坐在我的身前,需要我的保护。
天色晚下来的时候,我烧了一堆火,烤了野味给辉月。我知道他不喜欢吃r,但是总吃干粮不行,没有营养。他瘦了很多,美丽的肌肤渐渐失去了珍珠似的光泽。
把r烤熟,割成小小的碎块儿,喂给他吃。
他皱着眉头,费力的咀嚼,还是把碎r吐了出来。
后来再喂他,就掩住他的口不许他吐,直到他困难的咽下去了,再喂第二口。
在水边沾湿了手巾给他擦脸擦手,把他的头发理好。他就睡在火堆旁,眉头皱着。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来以前,或者,再在在他空白的心灵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夜风有些凉,不敢让他离火太近,怕火星迸溅出来。可也不能太远,冷。
后来还是把他抱在怀里。
夜间的不安因素太多,我害怕。
害怕在我闭着眼的时候,他会象行云一样……
那种对黑暗和鲜血的害怕,我想我恐怕永远也不能摆脱。
但是,只要活着,这两样东西始终如影随形。
怀里的辉月睡得不安稳,眼珠轻轻动弹。
梦到了什么?
现在心中一片空白的他,还会有什么样的梦?
柴枝在火中毕毕剥剥的燃烧。
第二天上碰到了极凶猛的qín_shòu。
我不怕,只是怕吓到了辉月。
还有,努力让马匹安稳。
辉月渐渐的会说多一点的字,可以清晰的喊出我的名字:“飞飞。”
“是飞天。飞——天。”
他的舌头似乎打结,费了半天力还是喊:“飞飞。”
声音很好听,带着孩子气的固执和纯真。
“好吧,你爱喊什么喊什么。再学你的名字。你叫做辉月。辉,月。”
他眨眼,并没有喊。
又一只黑影被双盈剑削作了两片。
不知道是不是r食真的对他的身体起作用,他的脸颊不是那样的苍白。我试着给他运气,他体力也有隐隐的真力流转。虽然微弱,但是我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试试看,想着你身体里,一股气,由下而上,绕体而行……”
他似懂非懂,我的手贴在他的身前,一边说,一边引着真力在他的体内行走。
我本来也不指望他现在可以自己运气,先让他能感觉到也好。
辉月迷惑的神情渐渐舒展,象是身体的感觉十分快美。
我出了一头的细汗。
真的费力,力道不能猛,他现在经不起会伤到。也不能太弱,那样他体力的真力不会跟我起共鸣。
他体内的经脉坏得七七八八,想重续实在是很困难。
按着老大夫教的法子,试了大半个时辰。
我累得手足酸软,辉月却居然软软的靠在了我的怀里,呼吸平稳,早睡着了。
如果辉月没有跳下来,现在的我是生是死呢?
不知道,这个不可能找到答案了。因为他跳下来了。
这个责任,我必须承担。
睡到中夜的时候,因为听到异动而醒过来。
辉月我的臂弯中沉沉的睡着,我却一手擎起了剑。
黑蒙蒙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团集在身周,却在火光的闪亮中不敢上前。
淡淡的腥味飘浮在空中,我揽紧了辉月。
一条黑影扑了过来,被银光在半空划开,血滴四散。
长袖挥出去,劲风吹开了血滴。
我不想让辉月被污秽沾到。
血腥的味道象是刺激到了余下的,黑影躁动着,又有几个跃出来。
地上满地血和那种黑色兽类的尸体。
我只是怕把辉月吵醒了,也许会吓到他。
一只又一只,我手不软,剑也不抖。
杀生是如此容易。
四周归于沉寂,我看看东边的天有些隐隐的鱼肚白,把火堆踩熄,抱着辉月上马。
不想让他看到一地鲜血。
马走得很慢,在凌晨的黑暗中,马没有钉掌,踏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并没有那种清亮的马蹄声响。的
辉月软软的靠在我身上,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天渐渐的亮了,树林挡住了阳光,还看不到太多的道路。
辉月动了一下,好象是醒了,更偎近了我,自己在我的怀抱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肚子饿么?”我轻声说:“鞍子上有干粮,会不会自己拿出来?”
他象是听懂了,又象没懂,在马上摸摸,真的摸到了盛干粮的袋子。
“先吃两口吧。”我觉得抱歉:“等找到市集,给你弄些热食汤水。”
他嚼了两口干粮,抬手把饼递到我的嘴边。
有些讶异,也有些欢喜,小声说:“我不饿,你自己先吃。”
他慢慢的象一个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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