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儿是两年前失踪的, 那个时候才八岁, 跟温迪的年纪差太多了吧?”
根据郑明光等人从秦华纱厂带回来的物证进行推测, 温迪应该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女性。
宋明哲却摇了摇头,解释道, “你们要知道, 许磊的时间概念是完全混乱的, 这种混乱并不仅仅是体现在他分不清过去和当下, 还体现在了他能说服自己,在同一时刻有两个‘欣欣’的存在, 一个永远停留在过去, 是他记忆里失踪前的模样,而另一个随着时间流逝, 已经长大到足够保护自己。”
“啧, 那他还真是病得不轻……”周沙撇了撇嘴。
“所以我做出猜测,应该是温迪将那个小女孩儿带走了, 并且许磊在事发前是完全不知情的, 而两个‘欣欣’的一同消失,让他又回到了最初女儿失踪的那种恐惧里, 这种刺激对他来说,无疑是非常巨大的,这导致了他精神的再一次崩溃,所以造成了越临近当下,他的记忆就越模糊、越混乱的情况。”
“我又追问他,欣欣平常怎么样,开心吗,她喜欢去哪里,他们都带着欣欣做什么,他的回答是‘不能让欣欣出去,她会不见的,她乖乖的,睡着了’,我后面又就这个问题反复问了他几次,他又回答‘欣欣不喜欢出去,除非是要去见妈妈,她喜欢玩儿电脑’。”宋明哲又喝了口咖啡,那滚烫的温度渐渐平息了,变得不温不火,多了几分柔顺,“‘不能让欣欣出去’暗示了‘欣欣’是非常想出去的,可是他担心‘欣欣’会再一次消失,所以不允许她出去,这显然说的是那个小女孩,而后者说的就是温迪了,‘她不喜欢出去,除非是要去跟妈妈见面’,这里的妈妈,我的推测是受害者,她们善良、富有同情心、对小孩子充满怜悯,正好符合我们对母亲这一形象的基本概念。所以温迪每次出去,都应该是去作案,她因为某种原因,对这类女性充满不满和怨恨,所以她才会一次次地选择这类女性下手。”
“因为某种原因?我看这个人八成是个疯子,”周沙嗤声,“根本就是恃强凌弱、报复社会呗,这些受害者招谁惹谁了,就因为太善良所以活该被盯上?讨厌一个坏人到想杀了他,比如邵国华那样的,我能想出一百种不重样的理由给凶手开脱,但是讨厌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还因为‘某种原因’杀上瘾了,”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我可真是去他妈的。”
陈佳期在旁边忍不住,默默点了点头。
确实,没有人应该因为太过善良和热情而被噩运盯上,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不管凶手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往,这种行为都令人无法原谅。
听到他公然骂脏话,肃海抬头看了他一眼,周沙梗着脖子,“扣我钱吧,我不骂不爽,太他妈憋屈了!”
宋明哲竟然也点点头,“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接下来我继续说了,——我又问他‘欣欣开心吗,生活的好吗’,他想了一会儿,先是说‘开心’,后面又摇了摇头,哭着说‘不开心’。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不让她出去,她不开心,欣欣不喜欢我给她买的布娃娃,不让她玩儿,她老是哭’,我又问他‘那什么时候欣欣是开心的呢’,他说‘去见妈妈之前开心,回来以后不开心,咬人,还哭,在梦里也哭’。”
说到这里,几个人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许磊的思维,不用再让宋明哲做解读了。季甜想了想,说,“一直不开心而且哭的是那个小女孩儿,而每次作案前开心的是温迪,那她为什么会在作案结束以后不开心呢?”
“因为在这句话里,开心的是温迪,不开心的是小女孩儿。从目击者的描述来看,这个小女孩儿看着七八岁左右,她其实内心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的,她每次出门,在路边瑟瑟发抖等待有人上前帮助的时候,都是把这个人推向了死亡。这对于一个已经懂事了的小孩子来说,一定非常不好接受,可是她又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从那个可怕的境遇中逃出去,于是只有通过情绪上的发泄来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哭和咬人,尤其是后者,是孩子经常用的发泄手段。”顾少茴道。
忽然,周沙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就是连连点头。挂断之后,他咧着嘴笑了笑,“章砚打来的。”同时晃了晃手机,“还记得奥古斯都大酒店里的那对夫妻吗?方长河和杨思齐,就是爱丽丝·米勒死亡现场的目击证人?”
肃海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消防临检,从他们住的8302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现金,你们猜有多少?”
“多少?”陈佳期问。
周沙比了个手势,“八十万,旧钞票,还基本都是不连号的。”他顿了一下,“据这夫妻俩说,一个月前他们的儿子被绑架了,绑匪让他们带好钱,先住进奥古斯都酒店的8302房间,之后会再跟他们联系,但是自从他们住进来以后,除了刚开始的几天绑匪会打电话过来,后面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但是他们又不敢离开,哪怕是楼底下发生了命案也不敢私自更换房间,就这样。”
季甜有些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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