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还只是三月,但是气温已经是明显的回升了,很多时候已经能够感到一股燥热了,兵部侍郎顾天南就是如此,人到中年,但是仕途却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尤其是在最近几年,更是鱼跃龙门,一步千里,由最初的那个云中边将一举登顶到如今的兵部侍郎,可以说,再等个几年,夏宗告老,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再进一层楼了。
倾盆大雨骤至。
铺天盖地,瞬间便已在这天地间拉起了一条巨大的雨幕,周围的一切隐没在夜色里,隐没在雨幕中,磅礴大雨里,只见雾气弥漫。
犹如黄豆大小的雨点敲打在头顶的房檐上,不时溅起的湿意浸润在顾天南的脸上,带来阵阵清凉新意。
双手负于身后站在阁楼的雨檐下,看着那些散落在院落中的芭蕉,看着那些飘摇在风雨里的荷叶,顾天南不仅没有感到一阵轻松,反而眉头不自觉的紧皱起来。
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些旧事,人一旦心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老了啊。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刚刚在云中军里面露头,跟着当时的那些老人一起纵横四海,豪气干云,也是时势造英雄,他们这一群人冒头的年代正是云中铁骑踏遍天下,纵横寰宇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留给他们的机会就更加的多了。
他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年那个在他们心中犹如神祗的战神,王者,是如何用拿一双沾满鲜血的巨大手掌一次拍过他们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不错。
有一种独特的温暖。
那该是怎样一副场景啊!
顾天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弹指挥间,似乎只是转了个头的间隙,一切就都已经变了,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小子,如今变成了雨夜里伤春悲秋的老人,而当年的老人,则是早已深埋黄土。
雨打芭蕉,fēng_liú终将被吹刮去。
十年,足够一个人忘掉一些无干紧要的事情了,又或者说,忘不掉也得忘。
往事之所以被叫做往事,就在于它注定会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里,就像十年前的那场往事,能够记起的,已经全部死在开元十三年的那场风雪里了。
那些往事,那些老人。
岁月自是无情伤!
但这又如何?他有错吗?至少他活到了现在,至少他从当年的云中边军爬到了这个位子不是吗?狡兔死,走狗烹,如果按照当年的趋势来发展的话,等待他们所有人的是什么结局,众所周知。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他不可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没有错”不知何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浑身的气息骤然从体内向天地四散,双眼内一阵寒芒闪过,带起一股肃杀之意。
永庆十年三月初六,惊蛰,大雨滂沱,奔雷滚动,有道道血虹犹如条条赤蟒翻滚于兵部侍郎府衙之上,犹如一座惊天大阵,带来道道杀伐之气。
风声,雨声,刀剑声,声声入耳。
破风声响起,数十只青黑箭矢划破雨幕,对着顾天南急冲而来,密密麻麻犹如漫天雨幕,尽数隔绝顾天南的退路,而在这些箭矢后面,几个黑衣刺客紧跟而来。
顾天南看着已经掠过眼前的箭矢,以及紧跟其后的黑衣人,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右手抬起,猛然拍在身前的栏杆上。
轰然炸碎,雾气翻滚。
脚上骤然发力,整个人掠至半空,顺势翻滚一周,从这数十只箭雨的空隙中飞出,紧接着脚尖轻点正位于身下的一只箭矢,以此为踏板,第二次掠出,右手第二次挥出,之间轻弹。
啪。
一滴水珠被弹中,飘荡出去,射向他正前方的一个刺客。
一滴。
两滴。
十滴。
千百滴。
如丝如线。
汇聚成剑。
没给那名此刻任何的时间与机会,直达胸膛,雨剑瞬间破开此刻条件反射下横挡在胸前的剑,轻轻地洞穿了那名此刻的胸膛。
漫天剑气瞬间崩裂炸碎。扫向周围的另外几位黑衣刺客。
剑气翻滚间,那刺客轰然倒地,数息之间,天地归于一片寂静。
顾天南轻轻落地,浑身未曾被淋湿一丝一毫。
“不愧是当年的云中步军校尉,一身修为果然是担得起这个名号。”夜幕中,有人踏着满地风雨走出,缓缓开口说道。
“不知阁下是何人?深夜来此,摆下这么大阵仗,又所为何事?”丝毫没有在乎对方话语里的嘲讽语气,顾天南冷眼看着从黑夜里缓缓走出的人沉声说道。
这句话其实完全可以当作废话,暴雨连天,夜深人静,人家拿着刀子跑到你家里来,你说还能够干什么?应该不会是想和你唠嗑儿吧。
但是对方却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废话,神情严肃的说道:“是旧人,来寻一段往事。”
但恰恰就是这一句话,让顾天南瞬间惊慌了起来,因为别人不明白,他却明白。但这么多年的对敌经验让他瞬间便将这种感觉抛诸脑后。“那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是吗?”黑袍男子轻笑道“你觉得你还有能力阻止我”?明明是一句问句,但它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肯定。
所谓的修行,归根结底不过是修心而已,既然道心都早已破碎了,那又何谈行?纵使给你整个修行世界所有的机遇与资源,又如何?
终究不过是原地踏步罢了。
“有没有能力不试试怎么知道”顾天南说道,终于是抬起了双手,衣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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