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的干嘛还那么要干净。”
“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只是没地方住!”卿卿嘟着小嘴,倔强地顶回去,可泪珠子却不争气地掉下来。老叫花子看后咂嘴摇头,分了半个烧饼给他们吃,哥哥说不饿就掰下一小块,其余的全都给了小妹。如今肉是吃不上了,嚼着这干巴巴的饼足以让旁边的小乞丐们眼红。
这里的乞丐欺生又喜欢拉帮结伙,几次想要拉拢这两个新来的。哥哥脾气犟,既不可肯入帮派也不愿低头哈腰,时常被一伙大他几岁的乞儿们打,一开始他没还手,似乎是不想生事,但越忍这群人就越猖狂,趁他不在不但抢走棉被,还把卿卿的小荷包抢了。
小荷包一直是卿卿贴身藏着的,里面有娘的耳坠子,有时候想娘了,卿卿就会看几眼,那天拿出来时正好被个贼眼瞅到,待哥哥知道已是晚上,一怒之下他便冲到乞儿堆里,对着尖嘴猴腮的那个一顿烂揍,直把他打到哭爹喊娘为止。
别人都以为哥哥是软柿子,没料他出手又狠又重,光看着都不敢去拦,到后来那尖嘴猴腮的乞儿一边求饶一边乖乖地把荷包奉上,嘴里还直嚷嚷着“大哥、大哥”的,哥哥一把夺走小荷包,然后拉上又哭又打嗝的小妹走了。
自那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兄妹俩,见他俩有肉吃,他们也都边咽口水边看着。其实这些人和他一样没父没母活着可怜,哥哥也不故意刁难,若是讨得多了就分出去一些,乞儿们年纪小不记仇,打过吵过之后便混熟了,相互间也开始照应,有好东西便不忘兄妹俩,大家一起吃喝至少能活得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某日一户人家失了东西说是这帮小乞丐干的,官府还派人过来,他们在卿卿破衣裳里搜出小荷包,看到里面的耳坠子,那户人家硬说是他们的东西。卿卿急了,哭闹撒泼还咬人家的手,推搡之下,她不小心摔倒在地磕破了额头,流了一脸的血。
小妹被人欺负,哥哥当然不会罢休,他冲过去撞倒赖他家东西的婆娘,抢回娘留下的耳坠子,这下事情闹大了,谁曾料小乞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哥哥见势不妙连忙拉上卿卿逃之夭夭,连家当都没来得及拿。
他们就这样狼狈地离开了小城,兄妹俩流离失所,只能一路乞讨,到最后实在活不下去,把娘留的耳坠子也卖了。虽说已过寒冬,可春寒更加难熬,卿卿额头上的伤口总不见好,再加上又饿又累,没过多久就病倒了。哥哥心急如火,赶忙找个地方先将她安顿,然后沿路讨些吃喝。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妹的病越来越重,身子烧得烫手,最后话都说不清了。
“哥,我想喝水……”
卿卿迷迷糊糊地嚷着,手紧抓住哥哥衣角,哥哥急得落泪,百般无奈之下,他干脆跑到官道上见车马便下跪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念叨:“老爷,夫人行行好,小妹病了急需医治,我愿给你们做牛做马,只求老爷夫人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小妹。”
官道上车马虽多,可大多看过了事,有些心善的也就给些干粮铜板,这附近都是荒郊野外,有钱也找不到大夫,哥哥只盼有个人能下车去看看小妹,然后带她找人医治,然而额头都磕出血也没见有人肯下车。
眼看日落西山,道上人马渐渐稀少,一筹莫展之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哥哥欣喜若狂,拔长脖子寻声望去,只见四匹神驹拉着一辆墨车正沿着官道疾驶而来,他从没见过这么神气的大马,若被踩一脚身子定成稀泥,他想了会儿便咬牙冲上前,“扑嗵”跪在道中央。
第3章 兄妹别离(加)
卿卿一直昏睡着,她梦到了娘亲还有爹爹,娘和以前一样紧紧护着她不让爹爹沾半毫,嘴里还在叫骂:“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牲,别想糟蹋我女儿!”,那双青紫色的粗手缩了回去,卿卿觉得有热呼呼的东西滴在脸上,她费力地撑开眼皮,只看到哥哥在哭。
“妹妹,我找到人来救你了……”
卿卿转头,看到位衣着光鲜的俊逸男子,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抓住哥哥的衣角,想要说话却使不上劲。那人蹲下身子探探卿卿脉息,脸色一沉当即将她抱起,然后朝山下走去。
卿卿被抱上一辆的墨车,吃下几粒药丸再喝了点水,渐渐地,脑袋没那么疼了,身子也舒服些,她躺在软垫上轻哼几声,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在说:“爹,你让他们进来做什么?”
她努力撑开眼皮,只见对面坐着位小公子,年纪与哥哥相仿,相貌清秀,气度不凡,只是看人的眼神有点冷,而哥哥正半跪在车板上,蠕动薄唇似乎欲言又止。
“哥……”
她想开口叫道,无奈眼皮太重,实在撑不住就闭上了。
“涵儿,不得无理,忘了平时怎么教你的吗?”
她听到有人小声斥责,身底下的软垫随着这个声音微颤,接着她又听到哥哥在说:“多谢恩公,我一定会为您做牛做马,好好报答您。”
恩公?恩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们的亲戚?想着,卿卿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一路上半梦半醒,稀里胡涂地听到些话,待她醒来马车已经停在一座大宅子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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