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的簇拥下回到陛下封给严怀朗的府邸,在亲人、宗族、宾客的见证下,行对席与合卺之礼,总算礼成。
礼成过后自是宴客, 此时的月佼已累得头昏眼花、手脚无力, 脑中更是一片茫然,只能像个傀儡娃娃般满脸僵笑,由得旁人摆布, 根本不太清楚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到最后,严怀朗察觉她似是累到恍惚,便冲云照使了个眼色。
京中婚礼宴客时, 本就年轻人“闹酒”凶些,加之云照素日里就是张扬性子,人缘颇好,又嗜酒,在这样的场合就很有点“一呼百应”的意思。
云照接到严怀朗的眼色,自是心领神会, 立刻执酒笑嚷:“月佼是个喝不倒的小怪物,我可不同她喝, 带走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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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蝴蝶陪着月佼回到新房,向候在房中的侍女与“坐床小童”发了喜气洋洋的小红封后,便将她们请了出去,又让人送了些吃食来。
见房中已无他人,月佼有气无力地抱着床柱,眼睛都快睁不开,只懒搭搭张嘴让木蝴蝶给喂些吃的。
肚子里垫了热食后,总算又有了些精神,便抱着床柱期期艾艾同木蝴蝶倒起苦水来。
“阿木,”折腾了一整日,此刻月佼的嗓音都有些沙沙的,“话本子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这一整日下来,她是没体会到话本子里说的那种“既紧张羞怯、又甜蜜憧憬”的缠绵心事,只觉得都是旁人在欢喜热闹,而自己却累得宛如死狗。
她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后半日都做过些什么,
“一点都不美好,骗人的。”她闭着眼睛喃喃说着话,脑袋软软靠向床柱,头上的小金冠垂下的金丝流苏却将她的额角又硌了一下,于是她扁扁嘴又坐正些,满脸的委屈。
木蝴蝶取了一杯温的蜜水来喂给她,浅笑宽慰道:“姑娘今日可好看了。”
“平日里……就很丑吗?”月佼闭着眼坐在榻边,双臂环着床柱,有气无力地轻蹬了两下腿儿,两颊鼓得像小河豚似的。
可到底是累着了,不消片刻,她那昏昏欲睡的脑袋就如小鸡仔啄米粒似的,频频点个没完。
木蝴蝶见状,好笑地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温声提醒:“姑娘,不能睡着啊。”
“难受……”月佼困困地眨了眨眼,软声含糊道,“阿木,你替我把这小金冠摘了吧。”
“哦对对对,姑奶奶交代过的,”木蝴蝶也跟着月佼唤罗霜姑奶奶,“该领姑娘去沐浴换装。”
月佼一听,扁嘴道:“真麻烦啊……”
木蝴蝶狡黠一笑,“阿木也替姑娘备了贺礼,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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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暮色渐浓,风雪也停了。
微醺的严怀朗终于送走了满座宾客,回到后院除服沐浴,洗去一身酒气,又郑重换上严氏独有的青金团云锦常服,这才施施然走向寝房。
中原人含蓄,新婚夫妻的寝房外通常是不留人值夜的。
此时万籁俱静,严怀朗星眸含笑,长身独行在廊檐下,向着寝房渐近。
暗夜下的积雪映着月华,寝房门口的灯笼耀着温柔红光。
那道门隔出两个天地,外头是夜色温柔的红尘,里头是他心爱的姑娘。
严怀朗长身立在门口片刻,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红烛灯影自内向外泼了一地。
他徐徐举步地进了房中,先在外间的火炉旁煨去满身霜寒,这才向内间走去。
哪怕在这满心期待与急切的新婚之夜,他仍没忘记,他的小姑娘,是怕冷的。
进了内间,才绕过屏风,严怀朗一抬眼的瞬间,脚下便忍不住一滞。
红烛灯影下,他的新婚小娇妻盘腿坐在床榻正中,拿鸳鸯锦被将自己裹得圆乎乎密不透风,正垂着脑袋手不释卷。
半点没有新嫁娘的含羞带怯,可以说是很嚣张、很自如了。
听到动静,月佼倏地抬起头,正对上严怀朗幽怨的目光。
“你是酒喝多了难受吗?”月佼见他蹙眉,倦怠微哑的软嗓里满是担
忧。
此刻她面上已铅华洗净,再无白日里的艳艳盛妆,只唇上点了浅浅丹朱;红烛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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