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清再次来到萧勇身旁时,萧勇的意识已渐渐进入了迷离模糊之态,也开始断断续续地胡言乱语了——
“清妹子,你好漂亮——好聪明——好可爱,真的就是仙女下凡。跟你在一起,我好快乐——好快乐——我舍不得你——我的好妹子……”
若是在平常,萧勇说如此之话,梁清肯定早就因害臊而满脸红霞飞了,然而,此情此景,她怎可能害臊得起来,唯有更加伤心,更加愧疚自责。此时,她又忍不住痛哭起来,哭得十分悲伤。
梁清一阵痛哭过后,逐渐就恢复了一些理智。此时,她用理智在规劝自己——
“我不能再这样继续悲伤下去了。不然,会影响萧勇哥的意志力,让他感到更加绝望,我不能哭——不能哭!我要给萧勇哥勇气和信心,我要安慰他,鼓励他……”
随后,梁清就强忍悲伤,控制自己情绪,停止了哭泣。
“萧勇哥,你放心吧,我已经替你将蛇毒全都吸干净了,你一定要全身放松,千万别再用力运功。等会儿就会没事了。等你恢复身体后,我就背你回寨子。以后,我天天都背你,我要背你一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妻子——”梁清道。
萧勇很快就要死去——这个现实,梁清不敢勇于面对,她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不让自己细想此事。虽然如此,不过,她潜意识里早已有所判断,于是才战胜了自己的腼腆性格,把对萧勇的爱恋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她不想等萧勇死后,自己还没向对方表露心声而留下遗憾。
萧勇在迷糊中听到梁清的此番表白,露出了幸福微笑。
“清妹子,我的好妹子。这辈子,我命不好,不能跟你成为夫妻了,但我会到阴间保佑你长命百岁。我的好妹子——我好想你——好喜欢跟你在一起。——清妹子——清妹子,你跟我多说说话吗?——我好想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好好听——”萧勇道:
梁清听了萧勇此番断断续续之言,虽然让她内心又是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强忍了下来。接着,她就酝酿片刻,然后就找话题开说了——
“萧勇哥,我知道从小到大你是最疼我的。你的水性好,每次,你下河抓鱼的时候,都会抓好多鱼上来。其中,那个鲟鱼最好吃了,不过很难抓到它,偶尔你会抓到一两条。
每当你满载而归的时候,大家就会备上柴火,在野外将你的胜利果实烧烤着吃,那柴火烧烤出来的鱼最好吃了,不仅外脆里嫩,而且还有很特别的柴火香味,大家都百吃不厌。
记得,每次鱼被烧烤熟了后,大家都尊重你的辛劳,让你来为大家分食,每当有鲟鱼的时候,你总是把鲟鱼找给我吃,有时候,他们会闹着你要鲟鱼,你就假装用木棍在火堆里找半天,然后就说没找到。其实,你是故意没找到的,你会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把它掏出来给我吃。你多次这样后,大家都知道你是故意的了。从此以后,大家都很知趣,就不再问你要鲟鱼吃了。
我还记得多年前,我们都还比较小的时候,你总是担心我一个人进到山中去,怕我有危险,遇到豺狼虎豹等凶猛野兽,于是你每次总会找借口要跟我一起进山。其实,你的武功最弱,如果真遇上那些凶猛野兽,反而还要我来照顾你呢。那时,你的武功弱也不怪你,你如果用心学武的话,肯定在我之上,只是你喜欢读圣贤书,喜欢琢磨玩水的本领,所以心思就没用在练武上了。
另外,还有你最喜欢吃蜜糖了,大家都笑你该变成女人,因为——”
当梁清讲到此处时,萧勇忽然又开口言话了,于是她就戛然而止,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想听萧勇在说些什么。
“清妹妹,走——走——走——我们走——那边好漂亮,好美丽的彩虹——五光十色——好绚丽——好美——好美——我们快过去看看——”
梁清一听萧勇此言,知道萧勇开始出现幻觉了,因此才会说如此胡话。这时,梁清感到噩耗正在一步步逼近,面对如此情形,梁清已吓得脸色煞白。先前不敢面对,不敢细想之事,此刻已由不得她不去面对,不去细想了。
萧勇在说胡话之际,梁清有一番心理活动——“如果萧勇哥有啥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活了,我把他背回家后,就立马自尽,与他一起到阴间去,向他谢罪,跟他一起在阴间做夫妻。”
虽然梁清刚才有如此心想,但萧勇连说的几个“走”,顿时就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经,又让她联想到了那晚离奇之事,那首诗,诗中最后那句“悟破天机遗弃走”。
先前,由于梁清情绪激动,太过悲伤,同时由于“遗弃走”之意太过显而易见,她情感上无法做到“遗弃走”,于是就刻意回避细想此句。此时此刻,她猛然间恍然大悟——
“我真是糊涂啊——糊涂!先前,我如果暂时弃下萧勇哥,独自往回赶的话,说不定一越过五峰山就会碰见大家,他们好些人身上都备有仙露果,我就不必非要跑回寨子呀,那样的话,救萧勇哥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我当时怎会没想到这一点呀。我只知道哭——哭——哭!不听老人言——我该死——我该死……”
梁清恍然大悟后,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不由一番顿足捶胸的自责。不过,她自责归自责,并没使她再有丝毫犹豫,她立即就将萧勇遗弃在山中,驾起轻功,一路狂奔喊叫,往回赶去。
梁清狂奔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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