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漠在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浸泡在一个充满捣烂的药草的木桶中,难闻的气息扑鼻而入。
抬头便看到了那小丫头焦急而憔悴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疼。脱口而出说道:“小傻瓜,我睡了多久了,你一直在身边吗。”
看到离漠醒来,离雨满腹的委屈爆发了出来,带着哭腔喊道:“你个大坏蛋,已经一天一夜了,知道不知道人家很心疼你,害怕你醒不过来了。”
不得不说小女孩的心性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刚才还在那哭闹,马上惊讶地说道:“呆子,你不傻了?”
离漠还是老样子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腼腆地说道:“不知道,我现在感觉自己脑袋聪明了好多。”要知道从前离漠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腼腆这种表情,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离雨就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样,蹦起来喊道:“阿爸,阿公,你们快来,阿漠不傻了哎。快来!快来呀。”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帘而入,后面紧跟着一个伛偻的老人,是妖狸一族的阿公。
离漠见到两人连忙想站起来,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光溜着身子,赶忙蹲回了木桶中,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阿爸,阿公。”
那老人倒是没什么变化,那男子听到离漠叫他阿爸,高大的身躯竟然在不断颤抖,“阿漠,你,真的,恢复正常了吗?”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听到离漠叫他阿爸。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现在我想事情好清楚。”
“亚父,您看一下我家阿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身体里还有什么隐患吗。”身为一族之长的离战居然弯下腰一脸恭敬地询问着身旁那个毫不起眼的老人,神态间满是敬畏。
老人什么都没有说,突然动了,离漠一眨眼刚刚看到一片残影,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脑后,手腕分别被连点了三下,又是一眨眼老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从未看到阿公出手的离漠一脸讶异,嘴长的简直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不对,奇了奇了,这娃刚出生时我亲自验过,命宫天生碎裂,注定痴傻一生,可这裂痕竟然在修复。按小雨的话,他应该中了一条十年彩练全身的剧毒,现在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而身上唯一的几处淤痕也在药物的浸泡下慢慢褪去。”老人喃喃自语道。
“那阿漠岂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了,是不是呀阿公。”离雨没有听懂,但感觉不是坏事,撒娇问道。
离战刚想呵斥女儿不懂规矩,却发现她带着一脸疲态和满足沉沉睡了过去。离战脸上只剩下了疼爱和关怀,便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到一旁的床榻上。
这时,阿公也转过身来,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说道:“战儿,这孩子神智已与同龄人无异,身体骨骼虽然还没长好,但已有一尾成人的体魄,可能是他体内的血脉正在复苏,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继承的是我妖狐一族的哪种血脉。”
“亚父,你的意思是阿漠能修尾了?我妖狐一族的族人以修尾为一生之重,以命宫为基,引动血脉,催发族尾,淬炼自身。”离战深深叹了一口气,“原来只想他做一个普通的族人,平平淡淡了却此生,没想到他还是要踏上修尾之路,几尾几命,几尾几运,天意难测。”
阿公保持沉默,取下了自己脖上戴的一条用骨链穿过一块黑色石头而制成的项链。那石头黝黑而平凡,但仔细一看,上面刻着复杂的雕纹,透着一股玄妙的奥义。
“族石,为这小家伙单独开一次值得吗,每年新生的婴儿才统一使用一次。”离战吃惊地问道。阿公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向被他们晾在一旁的离漠。
在离漠目瞪口呆地注视下,阿公割开了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滴在石头雕纹的初始点上,口中念念有词:“恕离修妄测血脉,以吾精血为引,族石,开。”
那石头看上去不大,却将离修提炼出来的精血贪婪地吸收得一干二净,黝黑的表面泛起妖异的光芒。
“来,孩子,把你的一滴血液滴入族石中,让阿公和你阿爸看看你的血脉和潜力。”阿公低沉的声音在离漠耳边响起,他整个人又显得苍老了许多。离漠赶紧咬破了自己手指,将鲜血用力地挤了出来,滴在石头表面上。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在三个人紧张地注视下,那石头却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石沉大海。
“怎么可能,最弱的族人也会有族狐的一尾投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阿公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一直低头念着不可能。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用一种很恐惧地眼神看向离漠,“难道,难道,是诅咒的血脉。罪狐离邪的血脉?”。
纵然镇定如离战,听到离邪两个字,也不由得倒吸了扣冷气,“上古时期妖狸一族的罪人离邪?血脉被先祖诅咒后代永世不得修尾?您确定吗亚父?这可关乎这孩子的一生啊。再说他父母不是也修到了四尾之境吗。”
阿公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确定,可我想来想去,一尾都不能修炼的血脉只有这个。”
离战看了看满脸郁闷的离漠,刚刚因为离漠恢复的喜悦马上被颓废代替了,“还是不行吗,天道不公。”说完他拉着阿公走出了房屋,剩下的话他不想让这孩子听到。走前嘱咐道,“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若是此时阿公和离战还在,便会发现那块石头妖异的光芒一丝都未褪去。然而只是他两人修为不够,若是有大能在此,便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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