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厅,小小的方桌,桌子上摆了个柚子和些许葡萄,还有一盒威尔希顿出品的月饼。
高档的月饼已经被打开,其中一块被切开三等分,屋里的三人每人一份,但桌子边却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屋里唯一的男人正在厨房里,烹调着留下的一点栗子和菱角。也不管大家有没肚子饿,将冰箱里冻不短时间的两块大鸡排也一并煎了。
十来分钟,厨房里肉香味四溢。
在放满栗子和菱角的铁锅里搅拌了两下,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煎好鸡排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端到客厅时,桌边四岁模样的小萝莉已经把笔记本搬到了饭桌上,电脑里正播着一部热播的喜剧。小萝莉自己是看得乐哈哈的,倒是旁边二十许的女孩有点心不在蔫。
“先吃点东西吧。”满满一大盘细分的肉块,浇上浓烈的烧汁,浓郁的香气刺激着人的味蕾。
小萝莉二话不说,举起叉子就叉了一块,扔进嘴里,吃的时候还故意弄出夸张的声响。
心情明显不好的女孩咽了咽喉咙,却没有动手。
“来。”秦墨将一把叉子递到她的面前:“中秋节嘛。”
苏苡祈默不作声地接过叉子,对着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却边咀嚼边掉着眼泪。
秦墨微微一笑,将沙发边的纸巾盒子递了过去。也不说话,两指捏了一块鸡排肉,又转入厨房。
田螺是江南人的中秋美食之一,肉少工繁,做起来既麻烦又吃不饱,却没能减轻它在江南人眼中的地位。桶里的田螺是秦墨中午时分买的,已经用淡盐油水泡了半天,本来就是想着在八月十六“追月”的时候炒着吃,恰巧在这个时间用上。
将小小的田螺尾部用铁钳子一个一个剪掉,花这一项就花去了十几分钟的功夫。
田螺刚剪好,栗子和菱角已经熟悉了。秦墨清洗了一下手,将食物倒到两个大盘子上,端到外面的饭桌之上。
匆匆一瞥之下,苏苡祈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和果儿一起看电影还偷偷露出了笑脸。
将钳好的田螺清洗几遍,下锅前用油涝了一下,然后放到锅上和淡盐水炒匀。加盖3分钟,添上切好的紫苏和芳香草,炒三分钟后,和味炒田螺这道江南的特色美食就已经完成。
以秦墨自己的口味,他更喜欢添些小辣椒,但从小习惯了江浙一带清淡和偏甜口味的苏苡祈不能吃辣,所以他并没有放。
一盘香喷喷的田螺端上桌,即使苏苡祈和果儿已经吃得很饱,可是也没有丝毫影响到她们的食欲。与其说田螺是一种肉,倒不如说它只是一种滋味。
“神棍,你也坐下来吃吧。”苏苡祈的眼睛已经没有泛红,可是看着忙个不停的秦墨,她的脸色不太自然。
“好!”本来还有厨具要洗,可他还是坐下了。
三人吃着已经凉了半截的鸡排肉,品着高档的月饼,掰着栗子和菱角,嘬着喷香的田螺。没有人提起晚上的不愉快,盯着电脑上的喜剧电影,时尔惊叹、时尔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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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洗过澡的果儿已经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秦墨从浴室里走出,拨了拨还有点湿漉的头发。
厨房里还传出微弱的声响,是苏苡祈在里面清洗着东西。
“我来洗,你去洗澡吧。”
苏苡祈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秦墨微微一笑:“几千块一盒的高档月饼,我还是第一次吃到。”
“不好吃。田螺好吃,加点辣椒更好。”苏苡祈迷糊着声音回了一句,还是低着头洗着铁锅。
秦墨的眼皮下降了半分,又咧了咧嘴角:“那我这个舍友来当个听众怎么样?”
苏苡祈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是奶奶从河里涝回来的。”
秦墨歪了歪脑袋:“我知道啊,我也我姐捡回来的。”
“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早逝了,爸妈待我就像亲生的一样。”声音很小很轻,却带着山一般的浓烈哀伤:“五年前,我们发生了交通意外,一家人都摔到了山脚。消防员找到我的时候,爸妈都已经去了。爸爸的手上有一条很深的割痕,是他让血流到我嘴里,然后我才活过来的。如果爸没有流那么多血,他还能活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他们养了我十几年,而我却喝干了爸爸的血,自己活了过来。”
女孩越说越急促,音量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唉……”秦墨深深叹了口气:“这是个偶然的意外,如果换成我和果儿,我也会这么做。把活的希望留给儿女,这是为人父母必然的选择,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也许没有放血的话,你爸爸一样会死,而你也有可能不会活下来。你喝的不是你爸爸的血,是他的所有希望!”
“呜……不是,是我害死了爸爸!我就是个没人性的吸血鬼!”女孩转身扑入男子的怀里,眼泪瞬间就沾湿了他的薄睡衣。
“苡祈,你错了。”秦墨闪过一丝悲凄,轻轻将怀中的不幸女孩拥住:“你爸爸一定是希望你活出三个人的快乐,而不是承担三个人的悲伤。”
两人席地而坐,也不管地上脏乱一片。
女孩把身边男子当成了抱枕,哭了好久好久,久到黑夜不知道走了多远,久到白天不知道近了多少,只听得偶尔虫鸣、几声猫吟,女孩低诉声……
苏苡祈已经哭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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