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喝叫,邓寅当即一惊,急转身形,只见一人急步走来,四十上下,面容粗而犷,大手大脚,精神健矍。邓寅正待问询,却见程娇儿,欢呼一声,径投入那人怀里,撒娇道:“爹爹!您怎么才回转,害我担心一夜。”
那程潜面露微笑,望定程娇儿,轻拂秀发,佯装嗔怒道:“还说!若非怕你但心,我怎能偷闲,来此一趟。”眼光一扫,见邓寅双颊紫青,甚觉奇怪,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满脸是伤?”邓寅双手一揖,末及发话,程娇儿已“嘻嘻”一笑,轻扬俏脸道:“爹爹可莫要生气,这是娇儿所做。”邓寅怕再生嫌隙,忙解释道:“一时误会,姑娘出手重了点,却不打紧。”
程娇儿见邓寅,避重就轻,只道她之不对,而将自己,一语而脱。顿时气恼,一顿脚间,挣脱怀抱,戳指叫喝道:“爹爹,莫听他的!这人坏得很!明明有错在先,却只说娇儿错处,可恶之极,坏蛋!大坏蛋……”话语间,连连顿脚,想是气的不轻。邓寅赶紧上前,将那时风盗宝遭擒,如何脱困逃出,自己又如何,追到此处。以及后来,又怎样发生误会,前因后果,详细说来。
程潜越听,脸色越难看,程娇儿立在身旁,发觉不妙,吐吐舌头,转身欲逃。没成想却被程潜,伸手一捞,已揽入怀中。望着女儿那似极了,她母亲的娇嫩脸庞,程潜当即心中一痛,脸色登缓,责怪道:“皂白不分,无故打人,岂能是待客之道。去!向人家道谦……”说着双手轻推,程娇儿顿觉,心中委屈,一时气不过,申辩道:“可他……”话末说完,忽被爹爹打断,只听他道:“没什么可是……我程潛女儿,必须讲道理!”一听此语,程娇儿当即,泪珠隐隐,邓寅赶紧上前劝道:“一点小伤,不要紧。千万不可,因此伤了感情……”程娇儿本就,满腔冤屈,无处发泄,见邓寅走来,愤怒已极,猛然一脚。只听得“哎呦!”一声,她也不看,扭头即向茅屋奔去,伤心叫道:“我恨爹爹!”直入右边屋里,再未出来。
程潜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望定邓寅道:“小女不知礼数。小哥可莫要生她之气,程潜在这里,替她陪不是了!”说着便欲一揖。邓寅忙上前,双臂急擋,一搭手间,只觉他体形极稳,直欲拜下,心中着慌,赶紧加力。可自己如何使劲,都不曾抬的一毫,心中震惊,却亳无办法,只能眼望着他,缓缓一揖,又慢慢回起。此刻心中悚惧,实已到了,无已复加之地步!
稍一疏神,邓寅竟忘了收力,千斤之劲,已乘虚攻出。此时正是程潜,收力之际,不由大叫一声:“哎呀!”急收内劲,却只见程潜,双臂一压,猛的一收间,便已将此劲,消于无形。劲力忽去,邓寅由不得,就欲前冲,脚下急忙使力,已稳住身形。一抬头,见他容色慈祥,笑道:“小哥劲力还真不小,这身硬骨头,显些有点吃不消。”说着,点了点头,暗含赞许之意。
邓寅敬佩已极,赶忙回礼道:“前辈内功精湛,深不可测,邓寅敬服。自不量力,反倒惹前辈笑了!”话语之间,已作揖而起。程潜也末阻拦,只招招手道:“不忙见礼,请进屋说话。”一转身,当先步入中间,打开窗户,邓寅也紧随而入。
坐定后,程潜双目蕴神,犹似电光,来回扫视邓寅。邓寅顿感如芒在背,心中极度不安,忽听他道:“小哥怕不是,本地人吧?”邓寅心想自家事,实不必欺瞒,便道:“前辈所猜不错,本人虽是汉人,却出自塞外天山,无极门中。”
一听此言,程潜一蹦老高,站起身来,不停打量邓寅,口中兀自念叨道:“难怪!难怪!我就说吗……哈哈……”面露喜色,上前围着邓寅,看看这摸摸那。一时间,邓寅被眼前情景,搞的难以明白,心中糊涂,眼看他伸手,摸向头顶,又不好藏躲,不由闹个面红耳赤。
折腾半天,程潜才住手,拉着邓寅,将他按入掎中,笑呵呵道:“小哥定是心中奇怪,难以明了,是不是?”见邓寅张口欲言,忙又插言道:“先不忙回答,我且问你:‘那邓老前辈,是你何人,与他又是何关系?”听程潜一囗道出,师公姓氏,邓寅虽诧异之极,却并未多问,照实回道:“是晚辈师公。”程潜笑道:“其实我也是,多此一问。以你所怀功法,阴阳相辅相成,刚柔并济,能在极刚之际,辅以极柔之劲,正是我淮安禅寺,无极功法所独有。不然,以你适才所使千斤之力,早就骨节脱落,又岂能完好无损,立于此处。”
邓寅听他一口道出,无极心法之关键,心中已自料知,此人定与本门,源缘颇深。但却极难相信,心法出于他处,有心试探道:“以前辈所言,无极心法阴阳相辅,刚柔并济,那我为何不可如前辈般,挥洒自如,随心所欲,反倒险些跌倒。而且普天之下,心法内功,大同小异,又如何确信同出一源?”见邓寅说出此话,程潜道:“怎么,你不信?好,我便说说本派内功,也叫你增点见闻。”轻理思绪,又道:“天下功法,或极阴或极阳,或刚烈或阴寒,此为另开隙径,属大乘之选,但练至极处,却于身不利。余者,虽可阴阳调允,却于功不显,是属下乘。唯我无极功法,两者兼得,于极阳盛之时,却能辅以极阴,虽不及前者显功,但后劲绵长,它却不可比了。且此功练至极致,刚则极猛,柔者极柔,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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