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在她喉间划过,甜丝丝的,一直淌入心扉。
或许,江晴晚想,自己还真是不胜酒力,所以醉了吧。
☆、喜脉
明徽五年,是在一阵烟花爆竹发出的响声中结束的。
元月初一这样的大日子,饶是明徽帝再不愿意,他也得到凤栖宫里。
盛瑶换下一身华丽且沉重的朝服,在摇曳的烛光下看向天子。她确实是一个好妻子,皇帝想,耳边是盛瑶温柔且坚定的劝诫声:“陛下,等雪化了,春闱就要开始……”
这是前朝事务,按说皇后不能插口。明徽帝刚想以此对盛瑶发难,就听盛瑶道:“妾知道陛下心中只有荣嫔妹妹一人,可天下士子的悠悠之口总不好堵住。妾只有一个请求,在春闱这段日子里,陛下……无论如何,也要雨露均沾啊。”
明徽帝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南巡结束至今,哪怕有自己杀鸡儆猴在前,婉儿是否依然算是站在风口浪尖?
他是男人,当然想要肆无忌惮地宠爱自己想要爱护的女人。
可他也是皇帝,在天下士子面前,必须做出贤明、不好女色的形象来。
于是,在荣嫔入宫整整四个月后,后宫迎来第一次较为和谐的妃子谈话。前日承宠的是贤妃叶蓁,在一种嫔妃的追问中羞红了脸。
然后是淑妃景如画、昭嫔纪华年……轮到荣嫔,接着是清婕妤柳青清和苏婕妤宁苏。
这样转过一遍,所有有头有脸的妃子,除了病得爬不起来的元贵妃,全部都承过帝宠。
自家的女儿或姐妹在皇帝面前露脸,前朝上的官员跟着活跃起来。春闱即将开展,朝堂上马上会涌入许多新鲜血液。
无数士子涌入长乐城,各处酒肆里,畅谈国事的士子随处可见。讲起当朝天子,所有人都要谈一句明君……
从酒肆中搜集来的谈话被摆在明徽帝案上,天子捏着折子,志得意满地笑了。
半月后,春闱结束,明徽帝钦点的状元郎骑马游街,一日看尽长乐城。传闻皇帝盛赞状元郎的学识,只叹公主还未长成,无法赐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长乐城的深闺妇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原因无他。春闱过后,另一场三年一度的大事即将开始。
选秀!
这是盛瑶入宫以来组织的第二场选秀。
她还记得上一个三年里,自己看到的,那一片天空似的深深浅浅的蓝色。自平民至官宦家庭,所有适龄女子都要参加这一场大规模活动。数不尽的女子就此背井离乡,没有家庭背景的那些好一点的会成为宫女,二十五岁出宫时也算有点脸面。运气差的,就直接折在路上。
唯有运起极好的一两个,能有幸成为贵族家妾。
现在,明徽帝找到了他心中的“婉儿”,大约也不想再多点女子充盈后宫。盛瑶想到这点后,特地在某个十五,向来自己寝宫的天子旁敲侧击一番,得到一个确切结论:“朕有你这样贤良的妻子,又有贤妃、淑妃她们,实在没必要再多些人……皇后还是多看看来求指婚的那些夫人吧。”
盛瑶自然说好。
秀女被按照家世分做几波,首先是父兄当官或不当官,前者还要细分,后者就直接交给有经验的老宫女。人都是在地方上就挑过很多次的,容貌几乎都能看得过眼,实在有所缺陷就发些银子送其返乡。而宫里补充了这么多人后,有又一批人得被放出去。
静嘉的名字就在被放出去的这批人上。
她不过二十二岁,这个年纪在外面看来或许有些老了,但作为被放出宫的宫女,已经极为年轻。
盛瑶拉着她的手,难得没什么皇后架子,好像又成了六年前那个盛家的小姐:“静嘉,我让母亲帮你留意婚事了。以后嫁了人,已经好好过。”
静嘉哭着拜谢:“是,娘娘。”
话说到这里,盛瑶不知想起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静言替静嘉擦着眼泪,闻言朝盛瑶笑了笑:“娘娘当时安排的那样用心,人都是千挑万选过得,又有一大笔银子在,小丫头大概早就成家了呢。”
盛瑶微微笑了笑:“话是这样讲,可当时咱们人不生地不熟的,还不能暴露身份,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人联合起来哄骗。”
这话也就说了一句,很快被放下。
盛瑶还有大把事要忙。静嘉离宫,顶替上来的新贴身宫女叫静思,仍是盛家家生子,与静嘉有点像,一样能说会道,颇为活泼,可更有眼色些,不会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被分出来的、父兄在朝中任职的秀女再被划分时,盛瑶就要亲自出面了。
第一波是资质与出身都顶好的,里面还有盛瑶的两个族妹。不过她已经给天子留下不如何关心家族的印象,这一回,就只给族妹指了不甚打眼的人家。
状元郎对于人多人来讲是金龟婿,但有更多人,将视线放在世家子弟身上。
光是给这一拨人指婚,就让盛瑶费尽心思。期间皇长女聂滢的生辰也等着她操办,贤妃向来平顺不争,这又是皇帝唯一的女儿,八岁生辰,怎么都得大办一场。
盛瑶觉得,皇帝早就料到这天了。
她问明徽帝,可否指几个人来帮她。明徽帝应下后,找了一大堆理由,最后的结论是让淑妃与荣嫔二人来当她的副手。
要不是选秀事大,直接点一个嫔来太不像话,盛瑶觉得,皇帝大概根本不准备让淑妃在其中掺和。
好在淑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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