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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
天气似乎不错。
微熹晨光冲破厚重阴云星星点点地撒下,似在为万物注入新的活力,让他们能更好地迎接新的一天。
亦似,要抚平昨夜数亿星辰所遗留下的伤痕。
在路菲蒂亚王宫的一间华丽却几近朴素的寝室中,这个国家的君王——米迦亚连?撒拉佛娜?路利斯米娅从睡梦中醒来,深吸了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她身旁摆放着的叠放整齐的被子已经变凉,显然对方已经离开。
无聊地坐在床边许久后,她踩上拖鞋,踱步至书架前。
在这间没有一件昂贵的装饰物的房间中,这个令房间中隐隐弥漫着书香气息的书架极为醒目,因而能将如教堂般将庄严于肃穆发挥至淋漓尽致的地步,于无形之中展现出她主人绝非一般的深厚涵养。
很符合君王寝殿的布置,路西斐文真的拥有王者风范啊!
米迦亚连如此称赞,却仿佛言不由衷般略微叹息。
信手抽出一本书翻阅着,她却因字而只能将放回。
从窗外吹来了带有浅淡花香的晨风,薄若青云的纱帘随之律动。
于窗前的书桌上,书页被吹动着。
它的上面还留有着淡淡的墨水香气,应该是路西斐文不久前所记下的日记。
日记本的一旁放着一本《奥佩蒂列传》。
将日记本合上之后,米迦亚连拉开了桌前的座椅。
她学着路西斐文的样子坐在书桌前,将手臂交叉支在桌上,注视着窗外。
宽阔的落地窗提供了极佳的视野,渐亮晨光亦提供了极好的光源。
路西斐文所钟爱的风景将她整个包围。
它的近景是延伸出去极大版图的王宫围墙,远景是长眠着无数英灵的后山高地。
而在画面中极为突兀地存在着的,是奥佩蒂的铜像。
纵然距离过远无法看清,但与之有过数面之缘的米迦亚连依旧能想象到,沐浴于象征希望的金色晨曦下的奥佩蒂手持利剑远眺自己所守护的王国时,那仿佛拥有着一切豪情壮志的神色将具有怎样飒爽的英姿。
以及,作为她的后裔的路西斐文远眺着祖先时的崇敬与向往。
铜像屹立在王城,也是路西斐文的家族宅邸所在之处。
现在的它归路菲蒂亚王国管辖。
“早上好,王女殿下。”
路西斐文的声音从门外穿来,她正捧着一叠衣物。
在这堆衣物上端正地摆放着一枚精致的王冠,很显然这是米迦亚连的衣服。
“谢谢。”
接过衣饰的米迦亚连小声地说道。
路西斐文略感惊讶,这不像是君王会对臣子说的话。
以致于,向来以能言善辩著称的她都略微一愣。
“你不用管我了,去做你的事吧。”
此时,米迦亚连已经换下了轻软的真丝睡衣。
“遵命,王女殿下。”
路西斐文恭敬地作答,同时于书桌前驻足。
她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现在她正将锁挂在日记本上,并将它放进书桌抽屉内。
“路西,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换好衣服的米迦亚连坐在床边,如此问道。
她穿着白袜的两只小脚来回踢着,虽然有些无所事事但她依旧很喜欢与对方独处。
“不用了,王女殿下。”
路西斐文转头回以温和且含蓄的一笑。
“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我起得比现在还早,然后就会站在瞭望台或是高处,俯视着整个王国怎样一点一点地被阳光照亮。”
再次望向窗外的她,语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尚且不甚明朗的晨曦撒在她的青丝及身影之上,却不似正午的骄阳般以耀眼的明黄呈现,而是以浅淡的皓色。这样并不艳丽的色泽恍若一层白纱,隔绝着本该近在咫尺的两人。
“路西……”
自知无法步入对方的世界的米迦亚连呓语般唤出对方的名字。
再次穿上拖鞋,她缓缓踱步至对方的身旁。
16岁的路西斐文已然欣然挺拔。晨光洒在她的肩头,恍若白银色的铠甲。
昭示着她是位骑士。
一位极为优秀的骑士。
可优秀的骑士注定是孤独的,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不断地相互斗争,直到决出最为强大的那一个,亦或是守护着某一区域的长久安定。
可在那之后呢?战场的硝烟停息了之后或是已经无人能敌之后呢?
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是继续进行着无休止的斗争还是就此隐退,开启新的人生呢?
史书没有给出过答案,因为没有任何一位谱写历史的史官会在意战争结束以后的骑士。
除了奥佩蒂,那个历代被尊为战神的奥佩蒂。
历史记录下了,她的最终结局是自尽。
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甚至正值风华正茂的岁月。
米迦亚连并不知道她自尽的原因,只是在幼年时无数次听着大人们因她的最终结局而扼腕叹息,以及在这之后所引发的深切反思。
良久,米迦亚连伸手想要握住对方,但路西斐文却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那只曾在无数动荡不安的夜晚轻按着她的食指,给她无尽安全感的右手,已不似当年初见时那般细腻。
这就是骑士的手吗?
米迦亚连的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远方,奥佩蒂铜像被耀灵披上了一层金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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