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打铁之声,传遍整个长街,对于蓝月城土生土长的人来说,这声音多么熟悉,已经好几年未闻过,今日却响起的那般突兀。
对于曾言与那无名老者来说,这声音就如同来自九幽的催命符一般,震彻着自己的神魂。每响起一声,自己的神魂便会一颤。
破旧的铁匠铺,似往日那般,叮叮当当之声此起彼伏。声音最透亮的却是店铺门口那个位子。
铁大爷已经四五年未挥动他那把巨大的铁锤,每日只会坐在那不知什么名木制成的躺椅上抽着烟斗,偶尔教训教训徒弟,或者去对面的包子铺喝碗清粥,吃几个包子。
人们都以为他老了,再也挥不动那把大锤。
铁大爷站在铁匠铺门口,左手抡起那把大锤,右手的铁钳夹着一块烧红的铁料,大锤落下,传出熟悉的声音,刺出长街,刺进那无名老者的耳中。
“噗…”
无名老者跪在长街上,用手中那把长剑支撑着身躯不至于倒下。
那声音刺进耳中,穿透神魂,只一声,便让自己的神魂受创。
他的脸抖动的厉害,以至于脸上落下一层皮,一个男子的脸暴露出来。
打铁声依旧在继续,却少了些叮当之音,铁大爷的身边聚拢来几位满脸黝黑的大汉,他们都是铁大爷的徒弟,此刻都停下手中的活,注视着师傅的手下。
“滚!”
一声大喝响彻整个蓝月城,这一声,所有人都听见了,无论是长街上的看客,还是酒楼中买醉的酒徒,亦或抚琴弄萧的雅士…
只是除了铁匠铺的徒弟之外,鲜有人知道这声音是出自何人?
对面的包子铺已经关张,不远处胭脂铺的大姑娘正在哄着怀中被那响声惊醒的小儿子。
男子撕下脸上的那张皮,颤抖着身躯,一步步朝城外走去。
那些黝黑,身上充满铁屑和汗水的大汉并未因师傅的一句话而有所诧异,目光依旧紧盯着师傅上下挥动的铁锤,时而看看他的肩部,手势,时而盯着铁锤的落点,眼中一亮。
打铁声停,短短数锤,一把长剑的轮廓已经成型。
铁大爷放下手中的铁锤,对着身后的弟子不知说些什么。
之后便从腰间拿出烟斗,走出铺子,沿着长街,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些大汉有些伤感,朝铁大爷消失的方向一躬身,将那把躺椅轻轻挪开放好,继续忙碌起来,完成师傅未完成的工序。
包子铺的大娘穿着素衫,看着幽蓝的月色,身后的大叔倚在门框,深情地看着的大娘的背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将这一幕尘封。
胭脂铺的大姑娘将熟睡的孩子放在摇篮中,走出铺门,望着长街,望着灯盏,望着来往的人群,六年前,她与今日一般,目送着她离去,今日,与六年前一般,她目送着他离去。
“你也走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包子铺,喃喃道。
夜色依旧如斯,只是看起来上升了许多,更加明亮。大姑娘回头,走进铺门,将铺门关上,低下头l,粉唇在摇篮中的孩子额头轻吻,从后门出去,不知去往何处…
曾言依旧沉浸在那打铁声中,尽管早已停歇,他却未从中清醒过来。任由长街上聚集的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天道阁的大人果然厉害。”
“对啊!我们都没看见他出手,那人就跪在地上咳血。”
“如果能进天道阁,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你做梦去吧!天道阁的大人是会随便收徒的吗?”
……
“那声大喊是天道阁的大人所发吗?”
“废话,除了天道阁的大人,哪里还有人能有如此气魄。”
“可是我都没有看见他动嘴?”
“你忘了,街东头耍口技的那老头,你什么时候看见他说话张过嘴?他的弟子也都可以,好像叫做腹语,他们都可以,天道阁的大人也肯定会。”
“哦,不愧是天道阁的大人,这么厉害!”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见过曾言的人也有,听着街上民众的议论,心想,没想到曾神医除了医术了得,修为竟也如此出神入化。
那位男子已消失不见,闯入客栈的少年有些急促,自己最大的依仗不知何故已经离去,身边的几个壮汉已经被刘宏亮身边的大汉放翻在地,捂着残肢痛喊。悄悄站起身,准备离开。
刘宏亮眼神幽幽,盯着站起身慌乱不堪准备离开的少年,大汉身形一转,横在少年面前,挡住少年的去路。
“回去告诉钱老头,十日内,五十万,亲自送来南阳刘府,不然我会亲自前去上门讨要。”
刘宏亮看着少年身边的壮汉说道,自己前往少年身边,对少年说道:“就看在你爹眼里,你值不值五十万两了。”
壮汉艰难起身,互相搀扶着,走出客栈。先前擦桌椅的那个少年已经不知所踪,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罗放与刘宏亮都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在意。
大汉一掌将少年劈晕过去,扛起便出去,走进对面的烟雨楼,应该是朝小筑而去。
罗放走出客栈外,长街依旧,看着曾言依旧站在长街之上,闭着双眼。
“曾叔?“
“铁匠,铁匠,是他!”
曾言从中清醒过来,眼神空洞,不知在看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罗放,以及四周聚集的众人。迈出步子,朝着街头的铁匠铺而去。
铁匠铺的打铁声重新想起,没有了方才的那般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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