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涯被她一步一步拉近,心中万般推拒,却是无法,只得看着她愈发靠近,然后轻轻将头靠在自个身上,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身。
“我今个又困又累,还遇上你这个小祖宗来找我的事,怕是今夜不得眠了。”
“……若我不来,您就会早睡?”溪涯撇嘴,只道她不过给自己推罪。
“若你不来,我就一觉睡到日上高头,午时起来继续作画,好不自在悠闲。”
“师父便日日都这样?毫不自律,也不爱惜自个的身子。”
遥舟听着这话就心烦,只道:“自你进来时就絮絮叨叨一刻不停,我想听的话听不到半句,尽说些我不爱听的。”
“忠言逆耳师父不听,那想听些什么?”
遥舟搂着她,环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紧缩了几分,头埋在她的衣服里,半晌不出声,许久后才闷闷来了一声,“我想听的……你不懂,或是懂装不懂。”
溪涯微微开了口,却说不出什么,这便沉默下来,遥舟松手放开了她,转身向着窗子,“你去吧,随便找个地方睡去,天晚了,我也要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赶紧带着你的榆木脑袋给我出去睡!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听闻此言,溪涯犹自木讷地应了一声,竟真快步走了出去,轻手轻脚把门从外关上,而后便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傻眼望着被自己关上的门。
里间遥舟似果真要睡了,透过门缝本能看见些细微的光,一瞬便熄灭了去,还传来些衣袂摩擦声响,似是她合了床幔。
溪涯默然静立,并未如遥舟所言去寻个暂宿的地界,她直觉此时断断不能离去,便用手指轻捻着木门之上的雕花,思来想去,心里隐隐有些念头翻涌出来,莫名百感交集。
她约摸懂为何此番天庭之行人人都似在暗示自己些什么,也约摸明白遥舟究竟是为何而失落懊恼,只……不知自己此刻是该伤悲还是该开怀。
她是怕了,怕一个人独自苦撑,怕怎也得不到回应,怕了便退却、便瑟缩,不敢再上前一步,反而白白伤了师父的心。
就好比被蛇咬伤的人会连井绳也惧怕,她现在对遥舟的感情也不敢有半分逾越,只怕再赴绝路。
只是如今遥舟已放下那些牵绊着她的世俗杂事,她向自个递了分希望,自己怎可因旧事而不敢向她踏步、不敢与她携手?
前路仍是漫漫,觊觎天书者不会轻易放自己安宁?得知遥舟未死,天庭也不可能轻易放她自由?未来如此不可测,她们都该携手走过才是。
她越想心中越发通透,手指轻点一下门,下意识就破墙而出,待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遥舟的床边,望着面前那微薄如蝉翼的床幔发着呆。
床幔被微光透过,她依稀能看见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纱被,将细肢曼腰遮了住,只露出一截嫩白的脖颈,还被乌黑的发丝盖住几分,自发侧一只小巧的耳尖微微探出了头,顶端有些泛红。
溪涯蹲下身子,拿手戳一戳那白纱床幔,看着它如水面一般泛起涟漪,而后便用手指捏住床幔下方的一角,轻轻掀了开来。
里侧的遥舟没有丝毫反应,似是果真沉睡了过去,溪涯探身进去,随手放下白纱,坐在床侧,侧眸望着床上那人的睡颜,微微弯了下嘴角。
她拿手指在遥舟的脖颈上轻轻点了一下,柔声道:“师父,我知道师父并未睡着。”
遥舟没有出声,溪涯便继续说道:“师父,我现儿没有地方可去,求师父行行好收留我吧。”
她说完这话,便忐忑等着遥舟的反应,却不想遥舟仍是合被睡着,不肯回话。
她心思一转,轻咳一声道:“既然师父不吭声,应该是不忍拒绝徒儿,那徒儿就自行在床上找个地方窝着了。”
遥舟的身子微动,忽就转过了身,望着她轻啧了一声,“适才叫你走你走的倒是痛快,现儿又何必回来?”
溪涯缩了头,甚是没骨气地回道:“我只怕我走了,师父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便又回来了。”
遥舟往里侧挪了挪,对她叹道:“我倒不会生气,只你不要梗着自己,心里梗着太多事,我怕你也难受。”
“有师父陪我,我怎会梗着自个。”溪涯将外衣鞋袜褪去,侧身躺了下去,掀开一角遥舟的被子就往里钻,“外头冷,师父借我暖暖。”
遥舟往里侧让了几分,冲她眨巴眼睛,“你身上带着寒气,便距我远些,我身子虚弱,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溪涯反倒又凑近了她,将脖子挨在她头侧,鼻翼中热和的气息打在遥舟脖子上,“我两一起暖和一下,我用仙力替你温养着。”
遥舟被她这亲昵的姿态弄皱了眉,道:“这是怎的了?忽就这般黏腻我,难不成你这芯子里换了个人?”
她半翻起了身,兴致勃勃地对溪涯的眉眼打量了好几番,伸出一只手在她面上捏了几下,占尽了便宜,“这是何方妖孽,快些把我那榆木脑袋不开窍的徒弟还来。”
溪涯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专注地盯着她,认认真真地问她:“自我们相认,师父一直都未以长辈自称,现儿怎又唤我一声徒弟?”
遥舟挣扎两下,没能挣脱开来,便也不再使力,只望着她的眼睛,嘴角一弯,带了笑意,“怎?突然问起这个。”
“徒儿适才在外侧左思右想,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师父是何意,若是师父的心思如徒儿之前对师父的一样,怎不与我直接说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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