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洗衣、收拾房间,几周下来掌心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他无意识地按揉着那层薄茧,茫然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模糊的、不确定的漂浮感。
心好似一间小小的房子,里面塞满了大团大团的棉花,明明填塞得满满的,但依然找不到任何坚硬的、可以凭靠的东西。他抬起头凝视着近在眼前的清孝,对方的面孔明明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但又是那么遥远,如同看着电视屏幕中的影像。那人隔着屏幕在焦急而略带兴奋地对他说:“叫啊,叫我清孝。你过去一直是这么叫我的。”
他张开嘴,轻轻地吐出那个词:“清孝。”
好像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东西在静静地渗透进他的身体里,象窗外潮湿的水汽渗透进房间的木地板中,渗透进他填满乱絮的心房里。
水。
越来越多的水涌入,在层层棉絮中浸染开来。棉絮在膨胀,在涨大,塞满每一个角落,堵死每一丝缝隙。胸口闷胀得象是要爆炸一般,他必须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清孝……”他低低地又叫了一次,突然间一阵酸楚,泪水吧嗒吧嗒便往下掉。不,他不想哭泣的,但不知为什么泪水就是这样止不住地涌出来,好像控制泪腺的不是这个大脑似的。
他这么一哭,清孝顿时手忙脚乱,忙不迭地又给他拭泪,又笨拙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别哭啊,唉。你要是不想这么叫可以直接跟我说啊,别哭了!你再哭,再哭我就……我就不勉强你好了……”
明明是很温柔的话语,入耳却让他越发伤心,稀里糊涂地哭了个昏天黑地。好容易才收住泪,自己想想也觉莫名其妙得好笑,但心情倒是一下子畅快多了。看着清孝那满脸黑线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道:“我没有说这样叫不好啊。对了,那你以前叫我什么?”
他看见清孝为他拭泪的手僵在空中,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奇怪,久久没有做声。他有些忐忑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清孝的面色缓了一缓,微笑道:“没有。”
他用一种恍惚难言的眼神盯着阿零,好一会儿才道:“我以前叫你什么……这问题我想你自己找到答案后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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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你以前叫我什么?”那男孩这样问他,眼眶还是红红的,面庞上带着尚未擦干的泪痕。
他不觉怔住,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是的,那是小羽的脸,但他的小羽怎么可能象这样光着身子爬来爬去,动辄在他身上哭成这样?
不,那不是他的小羽。
只是阿零。
一个叫阿零的奴隶。
虽然知道这也许对对方不公平,他还是避而不答地道:“……这问题我想你自己找到答案后告诉我。”
清孝吁了口气,端着咖啡在监控屏幕前坐下,扒拉了一下长发,竭力把心头那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驱逐出去。也许他做错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集中精力处理眼下的事情吧。
他在长椅上坐下,两条长腿也顺便搁在椅子上,一面喝咖啡,一面开始看他离开购物后阿零的录像带。那孩子在哭泣,睡一阵哭一阵,让他心疼之余又有些淡淡的厌恶,如果是小羽绝对不会这么软弱。总算哭完了,开始玩电脑。好,总算知道自我调节。
但为何又哭?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喝了一口咖啡。
越看越是古怪。
疑惑渐渐扩大,他心中一动,霍地站起身来,将屏幕定住,放大。
一次又一次地放大之后,阿零看的网页终于展现在他眼前,虽然不甚清晰,但足以认清上面的字迹。
清孝面色铁青,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慢慢回放。看到最后一格时,他再也忍不住,嘴里的咖啡噗的一声全喷到了屏幕上。
疑惑渐渐扩大,他心中一动,霍地站起身来,将屏幕定住,放大。
一次又一次地放大之后,阿零看的网页终于展现在他眼前,虽然不甚清晰,但足以认清上面的字迹。
清孝面色铁青,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慢慢回放。看到最后一格时,他再也忍不住,嘴里的咖啡噗的一声全喷到了屏幕上。
他一面擦拭着监视屏幕一面大笑,打开另一排监视器。四个屏幕从四个不同的角度清晰地反映出地下室里的情景。忍坐在床上,缩在角落里,手提电脑放在膝盖上。摄像头装在天花板的四角,但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只能看到打开的机盖。忍专注地看着屏幕,时而陷入沉思,面色始终是一副平静而安稳的样子。然而清孝仍然能看出,那双眼睛里越来越深的自嘲意味。
清孝不觉微笑,悠然地喝了一口咖啡:可怜的家伙,总算发觉他的唯一出路就是和自己合作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忍竟然会把银行密码都告诉阿零,倒是出乎清孝的意料,是真把阿零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了吧。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爬上清孝的心头。刚听说忍让阿零帮忙管账的时候,清孝只当是忍榨取小羽剩余价值的手段之一罢了。为了让阿零尽快恢复、重新融入社会,清孝也沿袭了这一做法,但他从没想过要把银行账号和密码也告诉阿零。无关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从没觉得有这个必要。正如再亲密的情侣,也不会连什么时候大小便这类私密事情也向对方详细报告一样。
是的,阿零每天上厕所都会向他早请示晚汇报,这只能让清孝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象个凶恶的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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