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见辅国公府里的人不过是件微末之事,即便新帝不认岳家,以新帝对臣子的慈善态度哪会计较这档子鸡毛蒜皮的小事?”
“辅国公是以谋反罪斩首示众的,你接见谋乱罪臣的家人,这叫鸡毛蒜皮的小事?”
王学宗气的眉毛倒竖,虽然以前他也知道张氏愚钝,但他可真没料到张氏竟会蠢到这种地步,难道她不懂什么叫株连?但凡和谋逆罪臣扯上一点干系,王氏家族的子弟就别想在官场上混了。
张氏竟还敢说新帝慈善?她一没见过新帝本人,二没与新帝熟识,她哪来的底气评价新帝?又是从何处看出新帝乃是慈善之人?
王学宗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张氏理直气壮的回道,“老爷也说了,辅国公是以谋逆罪论处,按律诛九族都是轻的,可新帝只是斩杀了辅国公及其嫡系,对于其他人却是轻拿轻放,不仅如此,对于旧朝皇室亦是多有善待,当得仁慈二字。”
轻拿轻放?流放千里叫轻拿轻放?张氏到底懂不懂流放的含义?让以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戴上铁链枷锁徒步走过千里之路,还要忍受官差衙役的驱赶打骂,身体上的劳累加上精神上的折辱,这些人恐怕还没到冼城就没了性命。
即使到了冼城,身为罪臣的家人,不仅要开荒种地,修桥筑路,还要忍饥挨饿,为当地官员、富族当牛做马沦为家奴,甚至为了生活稍有姿色的少爷小姐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日子生不如死,还不如一刀斩了他们痛快。
王学宗见张氏竟然当真是打心底里认为苏锦楼是个仁慈之君,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好端端的竟生出些许寒意。
苏锦楼最先是以战神二字闻名于世,既然被称作战神必然会手屠千万人命,且他当初斩杀降将一事闹得朝堂沸沸扬扬,更是被冠以屠夫之名。
他带兵围困京师,几乎一连逼死了旧朝的两个皇帝,刚进汴京的第一天就拿大庆的勋贵开刀,这样的人怎能被称作仁慈?
能驾驭得了十万精兵,擒了长青王与康王,又血洗凉王府的人怎么看都与仁慈搭不上边。
至于善待旧朝皇族,苏锦楼确实没有杀死他们,也没将他们贬为平民,可周氏皇族若想活命就得日日夜夜生活在道观里,他们名义上是为末帝守卫皇陵,实际上就是被圈禁在灵犀山上再不能得一点自由,一旦有离开的意向,守卫在皇陵附近的护陵军便会立即将他们处死。
这才过了多久?仅仅因为苏锦楼没有大肆屠杀便忘却了他当初的赫赫凶名?在汴京城里又有多少与张氏有着类似想法的人?
张氏不知道王学宗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自以为自己说得在理,“还有周汉生,老爷不是说周汉生只是被夺了官吗?且连族人也没被杀,那周汉生当初可是冲着新帝的命去的,新帝竟然也能容忍,与这等子行刺新帝的事情相比,我接见国公府的人确是微不足道了。”
王学宗心生无奈之感,他已经放弃和张氏交流了,若是苏锦楼当真砍了周汉生,说不定还能让周汉生青史留名成为不畏强权衷心为主的典范,可苏锦楼却是罢免了周汉生的官,令周家十族后人永世不得录用为官,这一招简直就是彻底断了周汉生族人的前程。
周汉生的族人因为被周汉生连累永生永世只能当平民百姓,连后人做官的资格都没了,他们奈何不了苏锦楼,这笔帐肯定是算在周汉生的头上,可想而知周汉生的结局定然是众叛亲离人人喊打。
而且,苏锦楼是以“首告”之由赦免周汉生的死罪,据说苏锦楼之所以能为末帝平冤全赖周汉生首告有功,也就是说苏锦楼把屠戮汴京勋贵的根由安在了周汉生的头上。
苏锦楼敬佩周汉生威武不屈的气节,最终让其回归田园以全忠义之心,还说周家族人定是和周汉生一样,不愿折辱为官,既然如此,那就全都罢免不用,后人亦不能丢了这一可贵的品质,故而十族后人也甭想做官了,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再也没有其他文官动不动打着衷心为主的名号与苏锦楼做对了。
王学宗对苏锦楼是欣赏中夹杂着戒备,本来还想找个机会主动与苏锦楼拉拉关系,可现在张氏犯了忌讳,只能等嫡子回京后再借机将这事圆过去了。
其实苏锦楼的想法并没有外人臆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讨厌株连而已,俗话说的好,文人造反三年不成,周汉生以及其余被打发出去的臣子均是文臣,他们手底下无一兵一卒,最多只在嘴上声讨几句,实际上对苏锦楼造不成半点伤害,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将人全部杀了,只要他牢牢掌控军权,且为平民百姓造福,这天下就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苏锦楼处置了一批权贵和文臣,又忙着整顿政务,不知不觉就到了登基大典的这一天。
这一天是钦天监测算的吉日,风和日暖,天朗气清,阳光化作万道霞光照耀在黄色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随着一声高亢的鸣叫,一只雄鹰展开强健有力的翅膀,在皇宫上空飞掠而过。
“咚!咚!咚!”
钟声洪亮,一连敲了九声,九声过后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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