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余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皱着好看的眉心想到底是谁会念叨自己,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自己的身份现在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老叫花子已经死了,不可能死人还会开口,就算会开口,他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想来想去,陈余只能把这个冷不丁的喷嚏归为鼻子痒了,偌大的中堂坐着自己一个人,陈余环顾着四周,心中有些不习惯。
而此时的徐千户正在往将军府里赶的路上。
作为镇南大将军陈方杰亲手栽培的心腹将领之一,如果看到那个腰牌还不知道陈余是陈方杰的人,那他也不用做这镇南军的千户了,直接拿刀抹脖子会好上很多。
亲卫?陈方杰的亲卫也就那寥寥十天干,以甲乙丙丁往下排行,而陈余手里拿着的却是辛字腰牌,正好是陈方杰亲卫一直空缺着的那个人。
并不是辛字卫一直都是悬空,而是原本辛字卫与陈方杰因一些事情,闹得关系僵硬,辛字卫负气出走,导致陈方杰的十天干亲卫第九人悬空了近十八年。
如今却有人带着辛字卫的腰牌出现,徐千户比较谨慎,不敢大意,只得脱身去求证陈方杰本人,如果确认身份,为了辛字卫得罪区区黑鹰门少主,那是非常值得的。
“通报将军,我有要事禀报!”徐千户勒紧马缰,胯下的棕色骏马长鸣起来,双蹄离地。
直到门卫一路小跑过来,说了声将军在听雨亭等候千户大人,徐千户这才把马交给了门卫,直径走入镇南将军府内。
听雨亭有九曲桥,上有形态各异的猛兽各一对,一共二九十八个。
亭中有一中年男子,便是那继燕王之后,镇守南疆抵御那贼心不死的蛮夷部落的头号人物:从二品镇南大将军,武南候陈方杰!
陈方杰向湖中撒了一把鱼食,轻轻笑道:“子奇找我有何要紧之事?”
表字子奇的徐千户单膝跪下,恭敬道:“是。卑职今天接了一宗案子,与黑鹰门的少门主有关。本以为是严杰这膏粱弟子又做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情,结果却是调戏了个男子。”
早已在黑影嘴中得知过程的陈方杰咧了咧嘴,没有说话,要请人到府里总要有个名头,免得有朝廷的谍子去皇帝哪里乱嚼舌根。
听徐子奇说完之后,陈方杰脸上恰当的浮现出了讶异之色,道:“辛字牌终于肯出现了?”
徐子奇抱拳道:“现在人就在衙门上,要不?卑职把他请过来说话?”
陈方杰摸了摸刮得光溜溜的下巴,道:“好!当年辛字卫与我闹僵的,导致我十天干一直缺一角,这时候在我面前现身,到底是什么意图。”
陈余被领进将军府的时候,俊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滞。他打小就没在燕王府里生活过,记事起就一直与老叫花子两人住在夏季漏水冬季漏风的破庙里,如此风景,生平首次。
不过那情绪被陈余掩饰得很好,没有被领路的卫兵发现,穿过令人目眩的园子,到达那听雨亭的时候,卫兵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了出去。
陈余打量着这在九曲桥末端的听雨亭,眼神慢慢的聚焦在立于亭中的那人身上。
“好霸道的气息。”这是陈余看到陈方杰的第一反应。
陈方杰看着陈余,不算老态的脸随着嘴角扬起,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虎瞳紧紧地盯着陈余,心中暗骂一声这小子投错胎了!
“是你带着辛字牌?”陈方杰负手而立,神情高傲,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柔和。
陈余恭敬的抱拳,单膝下跪,道:“是!不过,这辛字牌并非卑职所有,而是一个前辈交于我的。”
“前辈?”
临走之前,李汉已经教了陈余一套说辞,暗中有飞鱼相助,完善各种证据,所以陈余也不怕陈方杰不信。
“是!卑职本是叶城一乞讨为生的叫花子,一次被同行眼红,差点没被打死。幸得那位前辈相救,并教授我武功,说给我某条生路,同时给了我这块牌子,让我有困难之时便找镇南将军府相助。”
陈方杰心如明镜,辛字卫,本就是他的一步棋子。当年负气出走的辛字卫只不过摇身一变,成为了他手中飞鱼组织的一名校尉,姓李名汉。
而这一出戏,自然不是演给眼前这个长得跟他娘有八分相似的陈余看的。而是让京城里的人看,否则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个不知身份的少年人,一直怀疑当年那场大火没有烧尽王府的京城密探岂不是更要疑心大起。
陈余的身份暴露不得,而这出戏,最好也把陈余一起蒙在鼓里,这才安全些。
陈方杰救不了燕王府上下,作为忠心于大夏的军人,他不敢,也不能去为燕王平反报仇。
因为要燕王死的,是那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燕王唯一剩余的血脉,让陈余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至于陈余能否为自己一家洗清那血海深仇,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陈方杰嗯了一声,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事情,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辛字卫的传人,虽说我们主仆关系已经如此,但他既然说了那种话,我这昔日的主子自然能够帮他一些忙。”
陈余低头不语。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掌管我亲卫十天干之一的辛字牌,战时为我鞍前马后,负责我的坐骑。现无战事,给你休三个月假,自己游历去,若是能闯出一个名堂,回来我会让你接手辛字卫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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