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盼地道:“浑忘了,你额...你不换?”
谢怀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让我怎么换?”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慢慢道:“你若是愿意,我倒是也无妨,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华鑫一溜烟跑进耳房。
华鑫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慢慢腾腾地走出去,就见谢怀源已经穿了一身窄袖的交领中衣,月白色的中衣不着纹饰,越发显得人如玉雕,他仍旧低头看书,见到华鑫进来,也不过是点了点头。
华鑫又无端地郁闷开来,有事没事地找茬道:“你这衣服从哪里寻来的?我屋子里怎么会有?”
谢怀源随口道:“我让大力取来的。”
华鑫想到大力送衣服来的眼神,登时生出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谢怀源抬眸道:“你也乏了,早些睡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华鑫确实困了,忍不住打着哈欠,迷离着眼睛爬到床上,她堪堪挨在谢怀源身侧躺下,就被轻轻抱住翻了个个,转眼已是换了个地方,她微微睁开眼,就见谢怀源已经在她的外侧躺下了,不由得迷惘地眨了眨眼睛。
谢怀源轻声道:“你睡里面。”
华鑫本想说这不合规矩,但上下眼皮已经不听使唤了,这时肩膀上忽然又多出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一下子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了。
她本以为自己一个人睡惯了,身边多了个人定然不习惯,却没想到这一觉睡得悠长,竟然连梦都没做一个,直到身上微微发了些汗,才缓缓睁眼,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盖了条织锦的薄被。
华鑫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倒是屏风外传来人语之声,她一惊,睡意散了大半,蹑手蹑脚地起来靠到屏风边上,就听谢怀源带了些讽刺的语音传来:“皇上当真是好算计,把本就该是我的东西给了我,还说是对我们的补偿。”
另外一道声音传来,粗声粗气,却是大力的声音,她似乎是挠了挠头:“这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皇上那里如今把爵位给了大人您,您就是正儿八经的丞国公了,以后行事岂不是更加便宜?”
谢怀源慢慢地‘恩’了一声,:“他还传了什么事?”
说起这个,大力也是叹气道:“只怕是您又要出征了,犬戎那里和夷狄已经联手准备南下,吴国那里快要顶不住了,到底还是向着咱们发出求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这消息传到宫里,皇后娘娘也坐不住了,您是知道的,四皇子不咋地好武,就喜欢整吟诗作词这些玩意儿,娘娘那里老急了,几个小的先不说,如今皇上显然是偏向大皇子,俺看她好像有想法,想让四皇子这次也跟着您出战,好捞点军功回来。”
谢怀源似乎颔首道:“礼尚往来,皇后帮她不少,我助四皇子一臂之力也是应当。”
他虽没说那个‘她’是谁,但华鑫却已经猜到了,心里隐约欢喜。
大力却犹豫道:“犬戎和夷狄这次来势汹汹,俺觉着不是什么好事,皇子到底是皇子,就是再不招皇帝待见,万一有个啥事,那咱们也要担上干系的。”
谢怀源淡淡道:“无妨,倒是把他留在后军,管些粮草调配之事便可。”
大力点头道:“这个使得。”她犹豫道:“犬戎来袭的消息,俺看八成是真的,到时候您可就要出战了,你要不要跟小姐说说?”
谢怀源道:“我自会告诉她,会稽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力道:“白飒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小姐尽管入住便可,再没人敢提起她过往如何如何。”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华鑫只听到娘舅家,来了,有事...之类的话,剩余的就听不齐全了。
谢怀源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你下去吧。”等到大力退下,就听他问道:“你可都听齐全了?‘
华鑫听墙角被逮了现行,一脸尴尬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又担忧问道:“你真是要出征。”
谢怀源摸了摸她脸颊上睡出的红印道:“我早日去早日回来,到时候咱们便一起回会稽。“
华鑫叹了口气,保家卫国才是军人的天职和责任,前世她老听一干闺蜜嚷嚷着要找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她当时还心有戚戚焉,现在却忍不住想把他口留下,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别的话,于是慢慢道:”你出门在外要小心些,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能不亲力亲为的还是不要亲力亲为的好,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算谁的?还有没事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保命才是要紧,要是不小心输了,那就赶紧回来,不要逞能...“她又絮絮叨叨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住了嘴。
谢怀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你倒是会触人霉头,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华鑫不满道:”我这是担心你,哪里就是触人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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