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斐,她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无奈回府。
“姑娘,依奴婢看,这陆霁斐分别就是在故意刁难您,您做什么要去寻他。寻这个黑心肠的,还不如去寻郴王和夏次辅的好。”红拂苦着一张脸,为苏芩抱怨。
苏芩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环紧身子,暗暗感受压在怀里的信。
不是苏芩偏要寻陆霁斐,而是如今,朝局不明,敌我不清。苏芩思来想去,不若走一步大棋试试。用陆霁斐想要的,跟他交换,将苏府从泥淖中先救出来,省的那些往常连提鞋都不配的小人物在他们府门口叫嚣,徒惹人心烦。
“古时有汉太祖高皇帝三顾茅庐,咱们这才一顾,人家不愿见,自是正常的。”话虽是这样说,但苏芩心里头却是不高兴的。她苏芩,何时被人这样甩过脸子。
苏攒给的时间只有三日。苏芩这回学乖了,她寻了一个隐蔽处,躲在陆府角落,专逮陆霁斐。
晨间,巳时一刻,一辆青帷马车从街口远远而来。陆府角门被打开,已有家仆搬着马凳等候。
苏芩眼前一亮,连帷帽都来不及戴,就跳下了车。
地上软绵绵积了一层雪,苏芩踩着雪,没站稳,斜斜倒下去,膝盖触地。阴冷的雪水瞬时浸透她身上的棉衣,直冷的她磕着牙打哆嗦。
堂堂首辅,竟穷成这样,连府门前的积雪都不铲干净。
苏芩一边嘟囔着,一边扯着袄裙起身,急急拦住陆霁斐。
男人身穿官服,立在马车前,手里拿着一个铜制手炉,外罩一件乌云豹的氅衣,金翠辉煌,碧彩闪灼。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晦暗深沉,隐含嘲讽笑意。
苏芩有些狼狈,她方才下马车时摔了一跤,身上的袄裙又是靛青色的,此刻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顺着袄裙蔓延,就像散开的浓墨。
苏芩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在陆霁斐面前,从来是趾高气昂的。如今这般狼狈,让她不自禁红了脸。
陆霁斐眯眼看着,那细腻绯色自小姑娘的粉颈处向上蔓延,浸过香腮,点上玉耳,就像缓慢上色的一株红杏花,fēng_liú娇俏,最是一等尤物。青丝倾斜,随朔风落在瘦削肩头,贴在白腻肌肤之上。
小姑娘的手,拉住他的氅衣,指尖粉白,带着微颤,显然是被冻的狠了,连那粉嫩唇瓣都浸上了几分深檀色。
苏芩扬起脸,粉腮被冷风吹红,像点了两团胭脂。双眸水雾雾的干净,勾着眼尾,氤氲媚色,直直看过来。
“我有事寻你。”小姑娘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就似头顶落下的雪。
陆霁斐滚了滚喉结,哑声开口道:“苏三姑娘,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苏芩蹙眉。美人一向是惹人怜惜的,苏芩这一蹙眉,直将人看的心尖疼。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陆霁斐,惯会装模作样。
“谁说我是来求你的。”苏芩偏头,露出半截粉颈,沾着青丝。小巧白玉耳上未戴饰物,露出一个小小圆洞。
陆霁斐尚记得,小姑娘初打这耳洞时,哭的厉害,一张玉粉小脸都憋红了,出门的时候瞧见他,逮着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直至现在还留着一点浅印疤痕,月牙似得小巧。
“我是来与你谈生意的。”苏芩忍住打哆嗦的冲动,那双大眼不住往陆霁斐手里端着的铜质手炉看过去。
男人的手生的很好看,十指修长白皙,有力的捧着奶足底的蒹葭刻印铜制手炉,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但苏芩只对这手炉感兴趣,她觉得,这手炉抱上去,一定很暖和。
陆霁斐似未觉,只上下打量一番人,深幽视线从上下起伏的胸口略过,不着痕迹的移开,勾唇讽笑道:“本官不谈生意。”
话罢,男人转身迈步,往角门去。一身氅衣,被溯风吹得猎猎而响。
苏芩急了,一把攥住人的氅衣,使劲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小姑娘小奶猫似得劲,自然对陆霁斐没用,不过男人还是停住了步子,转身,目不转睛的看向苏芩。
今日天色不好,男人站在苏芩面前,压着暗影,半张脸隐在暗色里,叫人看不真切,无端透出一股迫人的气势来。
不知为何,看到这副模样的陆霁斐,苏芩有些发憷。
她攥着那点子氅衣角,满心踌躇,动了动小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起来,她确是来求人的。她缺银子,穿成这副模样过来,就跟往常那些穷亲戚来苏府打秋风一般。
想到这里,苏芩低下小脑袋,盯住自己的老棉鞋看。
真是越看越丑!
苏芩怒从心中起,怒过后又是恼,又是羞。她看一眼陆霁斐笔挺的官靴,悄悄将自己磨了毛边的老棉鞋往裙下藏了藏。
曾几何时,那个被祖父领回来的少年郎,也是这样一身狼狈的站在自己面前。棉衣棉裤,老棉鞋,还有蓬乱的头发。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苏芩想不起来了,但她知道,那个时候的陆霁斐应当是不好受的,就跟她现在一样。
陆霁斐盯住小姑娘的发顶,视线顺着那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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