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青甲车已经进入了一个很大的城邑。城邑两边清一色的土木建筑,青砖灰瓦,红柱云窗。在青熏邑最大的一座宅院内,正门紧闭,这里正是牧府,虽然牧府这些年早已经沦落,但是架子还是戳在那里,虽然相比新起的院落寒酸了不少,但是至少在底蕴上任何人不敢小觑。
青甲车绕过正门,在南面一个侧门停了下来,这里就是陶夫人的住处雪鸿院。
院子不大却也有三亩的面积,有三进的院落,最后就是陶夫人的住处。见陶夫人回来,四个丫鬟都迎了出来。
可是看到牧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眼前的牧儿显然长高了许多,而且出落得极致美丽,皮肤吹弹可破的水嫩,发丝干净而匀称,小嘴红红的晶莹柔润,汪汪的眼睛黑白分明,大而有神,尤其长长的睫毛翕张间让人浮想联翩,心神难守。
“还愣着干什么?去通知老爷和太太就说小姐回来了,就说我们一会过去见礼。”陶夫人马上吩咐道。
四个丫鬟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急忙转身跑向牧府内宅。
不一会丫鬟回来道:“老爷正在会客!说牧儿受伤,夫人又舟车劳顿,就先不要行礼了!日后再说。”
“那怎么可以呢?你去通知老爷,牧儿只是头部受了重击,有些失忆,其它并无大碍。我们稍后过去见礼。”
丫鬟无奈又折返回去,许久回来却说,老爷事物繁忙,正在筹划武比,大夫人说,让牧儿好好养伤,让您好好教导,且不要再无故凭惹风波。
陶夫人闻听气的许久都没有再说话,人轻则言微。她只能长叹一口气作罢。
晚上吃过晚餐,牧儿正在房中喝茶,忽然听到丫鬟在议论。
“听说了吗?牧府快撑不下去了!这次比武后,估计牧府最后的产业就全部败光了,现在牧府一直扣着我们的钱不给,现在不催的话,估计将来就要不到了。”
“是啊,我们的衣服都半年没有买过了,照这样下去,我看牧府还没倒,我们雪鸿院就要先散了,你看小姐了吗?穿的衣服比我们都还破烂,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投身去吧。”
“是啊,不过你们放心,张府的小红现在是女管家,除了总管,她就是张府的一把手,我们是同乡,她已经答应我了,说只要我们过去,就给我们安排领头丫鬟,钱比这多一半。”
“是吗?那还等什么,今晚我们就辞了吧,你看那小姐疯疯傻傻,也记不得东西,与其和她这样傻的人周璇还不如尽快找一个好的主子。”
大家议论纷纷,可是一个小丫鬟却一直没有吭声。
“尺儿,你怎么不说话,你还铁了心在这混下去啊?”最大的丫鬟不满道。
“不是,我就是觉得小姐刚失忆,陶夫人又身体不好,我们现在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厚道,我还想再等等。”尺儿小心的解释道,生怕触怒了其他人。
“傻缺,就凭你这模样,要是到了张府,哪个公子门下也得混个陪床丫鬟,再生个一男半女,靠着儿子,一辈子在张府也是吃喝不愁了,到那个时候你比陶夫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何必还要做一个丫鬟呢?”最大的丫鬟当即斥责道,其她人也一脸不屑。
“别管她,走,我们去和夫人说清楚,这些年她对我们不薄,我们也没慢待她。”其它三个丫鬟迅速出门,她们知道事已至此,纸包不住火,索性去往陶夫人的屋里。
牧儿听闻跟在身后,出门看到尺儿正靠在墙角,淌泪。
尺儿看到牧儿走过来,收了眼泪,假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牧儿到陶夫人门外的时候,
三个丫鬟已经一齐跪在了陶夫人面前,无不眼泪涕泣,一个说自己家里老母病重急需照顾;一个则说父母给找了满意的夫婿,急等着嫁人,必须离开;还有一个说城外的尼姑庵许了佛心,要去清修。
陶夫人正犯了头疼病,捂着自己的头一直在床上闭目养神。
青萍面色难看,训斥了几句,却见陶夫人笑了笑,摆手示意青萍去拿些散碎的蓝金,然后打发三个人出去了。
三个人没想到这样容易就离开了雪鸿院,而且得到的蓝金也不少,足够半年的花销,欢欢喜喜走了。
牧儿本来是要当面揭穿的,不过看到母亲似乎早有打算,就没有说破。看三个人走了,牧儿才进到屋中,不解道:“妈,她们都在骗你,她们是要投奔张府!”
陶夫人没有睁开眼,点了点头,许久才道:“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们雪鸿院也养不了她们几天了,只是······”
陶夫人说罢,眼泪忽然落了下来,她艰难的坐起来,伸手拉住青萍。
青萍知道陶夫人在想什么?她是担心自己也会离开,她当即表态道:“夫人放心,我是您从小带大的丫鬟,夫人到哪我就到哪?绝不离开夫人。”
陶夫人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牧儿,尺儿衷心,今后就让她跟着你,前后也有个照应,我们家已经不比从前了,从前有你外公帮衬,我们还能凑合着过,如今你外公的产业怕是也要泡汤了,今后我们就省着点过吧。”
牧儿点点头,想劝慰几句,然而陶夫人却忽然痛苦的捂住头,她头疼欲裂,不住的在床上呼号,辗转。
牧儿不敢大意,身前身后照顾,青萍煎药,尺儿则跑去前院找人来照应。
可是尺儿年幼,柔弱,没有威信,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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