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仙翁看了一眼葛洪,点点头复又坐下来盘起双腿闭起眼睛。葛洪起身来到葛仙翁身后,双手轻轻抵住他背部。
冯凭在岩壁后看到父子两人保持这种姿势一动不动,渐渐地二人的头上不断蒸腾出白色的热气,越来越浓的白气袅袅缠绕纠结很快将二人包裹在一起。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听得葛仙翁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二人这才轻轻舒缓了一下四肢收功下了坐。
葛仙翁笑着轻松地说道:“你的这番推宫周转,可抵我十多天的倒脉运功了。”
葛洪此时脸色憔悴,显然已经精疲力尽。他说话的声音和刚才相比竟好似衰老了十分:“稚川本该时时陪伴祖父身旁尽孝心的。”
葛仙翁摆摆手说道:“这事也急不得,顺其自然最好。你这就回去歇息吧。”
葛洪诺了一声起身要告退。
葛仙翁叫住了他说道:“记住,冯凭那小子的事你权且搁下先不要声张,静观其变。”葛洪点头遵命。
葛仙翁又说道:”另外这几日倒脉恢复的不错,老夫食欲大增,今晚食膳尚不够果腹。你让伙房再做一份送来,我马上要闭关倒脉,让道望放在门外就好。”
葛洪称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待葛洪出去并密室门关好后,葛仙翁回头向岩壁后叫道:“出来吧小子!”
冯凭从岩壁后转出,他知道葛仙翁的身份后有些拘谨,扭扭捏捏地来到葛仙翁身前站定,面带关切地说道:“要不您老再上去挂会儿吧。”
仙翁笑骂道:“挂什么挂?你小子就想看我像蝙蝠一样吊着是不是?”
冯凭傻笑着呆呆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葛仙翁一指木椅说道:“坐下,我有话对你讲。”
冯凭依言坐在葛仙翁对面。老仙翁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晃着脑袋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小子在地宫中救了老夫一命,老夫凭空欠了你一个人情。这可不好,我老人家行走江湖百余年,是从来不欠别人人情的,你说说想要什么吧,我把这人情还了,晚上好睡的踏实”。
冯凭还是陪着傻笑诺诺地说道:“刚才葛道长面前仙翁极力维护我,我很是感激,不需要别的了。”
冯凭想了想又灰心丧气地说道:“况且我已是金命火身的废材,再无力霄途进取,还有什么想头呢?”说吧颓然低下了头。
他的确心中万分沮丧,对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如何完成任务全无思路。
葛仙翁微微睁开双眼,从眼缝中向下瞄着冯凭,慢腾腾地说道:“金命火身确实是十大破败的废材之身,但也不能说就全无希望,事在人为。”
冯凭抬起头百无聊赖地问道:“你说还有什么希望?你的意思是不是死马当活马先溜着。”
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对仙翁如此讲话大大的失礼,却见葛仙翁一拍大腿笑道:“这样才对!我就要你本来的面目,不要和老夫说起话来和他们一样虚头巴脑的。”
冯凭笑笑心想你这老头儿还真贱!心念这么一动忽见葛仙翁脸色猛的一沉,冯凭吓了一跳,心想你这老头有点儿喜怒无常啊。
葛仙翁瞪了冯凭一会儿,缓了口气说道:“哼!你小子!好吧,我对你讲,金命火身的材质可用我刚刚教你的法门,通过五行腾挪调水压火之法慢慢调理,如果练的得法可不误修真之功的长进,待自身根基培育深厚,便会一举突破原有破败命格,脱胎换骨,重塑新生。”
冯凭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那需要多久方能达到脱胎换骨重塑新生的境界?”
葛仙翁说道:“得需要些时日,不能心急,时间短不了。”
冯凭又问道:“两年能做到吗?”
葛仙翁不屑地摇摇头答道:“小子,我老人家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最清楚你们这帮乳臭未干小孩子的心境,恨不得任嘛事都一蹴而就,结果往往是任嘛事都浅尝辄止,最终一事无成,蹉跎了光阴。你只管做就是了,时岁到了自然会给出你结果。你只想着什么时候能成功有用吗?”
冯凭心想我不是情况特殊嘛,哪有那许多时日。
葛仙翁不再看冯凭,有些疲倦的身体向后靠着椅背舒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随便一个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生命中总有一段时期自命不凡地觉得来到这个世上是带着某种使命,要完成什么任务。生怕时间仓促,误了光阴。殊不知自己正是被这种急功近利之心误了前程。当明白之时却已经晚了。”葛仙翁说罢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冯凭一愣,觉得葛仙翁此话正说中了自己此时的心境。过了一会儿葛仙翁看着冯凭说道:“我且问你一句话,就算你的时日不够,那又如何?你又能如何呢?”冯凭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根本无法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度过这段光阴。
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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