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教育局前辈,便如他所愿转入了市内最好的初中,从学年的一开始便备战中考。
补习班与睡眠的间隙,孟初也会想起一个月前的悠游岁月,不过那些怀想就像青石板上泛的光,带着沉甸甸湿淋淋的雨意,让她觉得那一个个闷热的午后只是时间带来的错觉,实际上,是大雨滂沱,是电闪雷鸣。
开学前一天,孟初把明天要穿的衣裙备好,在书桌前打定主意——和唐仕羽顺其自然,反正逢年过节都要见面;中考完去找高考完的刘紫荆,谈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
虽然实践证明,俩个决定都没能做到,孟初此时却胸有成竹,觉得自己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处理的很不错,心安理得地去睡觉了。
第二天,等到孟初一袭红裙亮相九年三班,准确地说,亮相周一例行的升旗仪式暨开学典礼的时候,她才稍稍意识到昨晚拿错了什么主意。
主席台上的中年男人对底下稀稀拉拉进场的初三学生有着教导主任式的厌恶,他清了清嗓子,让各班班长清点未穿校服的学生名单。
那名单交上来,每个班惯常犯事的同学都在上面,但是人数和主席台下的状况却丝毫不匹配,明明就有几个眼生的,穿着打眼得很!
他又清了清嗓子,让各班班长清点下一班级未穿校服的学生名单。
所以李俊竹会出现在孟初面前,还真是她的原因。
孟初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带着纸笔的二班班长走到自己跟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孟初的声音脆生生的,不带丝毫羞恼,对他说:“我叫孟初。”
见他只写了一字就停笔,就又补充道:“如梦初醒的初。”
往纸上瞧的瞬间,孟初也看到了他的胸牌。
名字不错,很符合他的样貌。
如果班级学习氛围可以用穿校服的人数比例来衡量,那三班就一直是绝对满分,而七班就一直是零蛋。
七班七班,受益于某一个糊涂的分班老师,百分之七十都是男生,而这些男生,一个比一个调皮叛逆,但他们对外非常一致,统一战线奉行到底。校服这种东西,当然是全班男生一起不穿的。
所以当教导主任要求名单上的同学自觉上台,七班的架势好像是要去打群架。
真的不带怕的。
孟初从最后排走过去,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上台的人。她原本想站在后排角落,没想到那一群人硬是给她让出了中间位置,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无嚣张的以一袭红裙,站在了打群架团体的正中间。
“让出了中间位置”这个说法,沈清越是不同意的。
他只记得那天早上他昏昏沉沉,前一天晚上为了赶暑假作业赶到了凌晨四点,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个破会赶紧结束,能早点回班补个觉。可老秃驴“地中海”偏偏不依不饶,硬是让他和其他人一起上台,就因为一件校服,上台的时候想打人是真的有。
可是站在中间是无意识的,他只是太困了。
好像一桶冰水临头浇下,他看见一个漂亮姑娘向他走过来。平常损他的兄弟一个个的都让出半只脚的距离,天地间只有她那一抹红,施施然走到他面前。
沈清越可能是睡的太少,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关于结婚典礼的梦,兄弟们在身边憋着笑祝福,而老婆一身红嫁衣。即将宣誓入怀。
他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懵懂的我 选填记忆 ( 菱歌泛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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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是不是还很骄傲啊?”
教导主任的声音带着口音,上扬的尾音拖长,生动地诠释着阴阳怪气。
孟初撩了撩头发,仍是平视着操场,假装不清楚这句话是针对谁,那话筒却递过来,让她说明原因。
孟初也是真的烦了。突如其来的烦躁感说不清道不明,新的学校和新的班级并没有带来什么新鲜感,有的只是更加毒辣的阳光和更加呱噪的教导主任。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孟初接过话筒,一脸替你尴尬的样子说:“不好意思,我是转学生,今天是第一天来。”
话筒的声音稍稍延迟,所以第一声笑声在离她最近的右手边爆发。孟初微微侧首,看见身旁的男生低头憋不住笑,唇角勾起的样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无论如何,九年三班转来了一个漂亮姑娘的消息扩散到了全校,情场高手们蠢蠢欲动,速度快的已经趁散会的几分钟去小卖部买了学校卖的最贵的饮料,并在孟初回到座位之前就摆上了她的桌子。
孟初举起饮料,问那些看起来陌生极了的脸,“谁送的?”
无人应答。
确定了不是本班的,孟初也就不再掩饰,直接把它丢到了垃圾桶。
之后的几天便再没有饮料送过来,只是有传言说她很难追。
情书还是有的。
看情书是她每天晚上回家的保留节目。她早已习惯了没来由的,旁人对这张脸的喜爱,但她又清楚明白,这些所谓的爱情撑不过三天就会消失,彼时情深意切的词藻说不定是从哪本书抄出来的,也说不定是哪位女孩的代笔。
但她还是很喜欢看,被人喜欢本来就是件开心的事。
孟初抽出包装最精美的那一封,盘腿坐在床边,读起来。
呃,今天的这位同学应该不太爱学习。
“让懵懂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
“懵”字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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