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骋伟?”肖云长重复,面孔变幻不定,“他……他……”老人口吃半天,感觉那名字很熟悉,犹在嘴边,就是说不出他的名字。
心桐目送老人一瘸一拐地走向病房,独孤的身影颠了好久才移出一小段路。他生活很辛苦吧,伤成这样,竟然没有家人陪伴。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她快步上前,小心地搀扶他进病房,安顿好,才回到护士站继续工作。
下午一上班,心桐又来到十一床,却不见老人肖云长。询问其它病人,相邻十床病人告诉她,上午从护士站出来后,老人马上离开,一直未回来。
他到单位筹住院费吗?心桐猜测。
下午,她每隔半小时就到老人病房去一趟,并请十床病人转告老人,回来后马上按呼叫器,她会立即过来。
下班时间已过,仍不见老人踪影。情急之下,心桐去找床位主治医生吴雅。医生办公室呈长方形,约莫六十平方,八张清一色的原木办办公桌,背对而置,组成一张硕大的台面,台面上背对而立着八台电脑,其中有两台电脑屏幕还开着,却不见医生。空旷的医生办公室里,只有吴雅和一个男人。
吴雅坐在办公室一角一个相对较大的桌子上,低头计算着什么数字。双眼半瞌,两扇长而浓密的睫毛如两轮不时微微颤动的黑色月芽儿,悬挂在细腻白净脸蛋上,妖娆诱人。
这男人,大概二十几岁,脸形偏长,双眼皮,慈眉善目,看上去十分憨厚可信的一种人。
心桐以前在医生办公室里见过几次面,听同事说他名叫王术宏,算是熟面孔。两人之间从来未说过话,至今她仍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满脸堆笑地坐在吴雅身旁的一张椅子上,眼睛不眨地注视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吴雅,美女绝美的侧影让人十分愉悦,似乎在欣偿一件绝美的工艺品。
王术宏看见心桐进来,笑吟吟地反客为主,请心桐坐下。心桐讶然地回视他一眼,见心桐瞪视他,他“嘿嘿”一笑,招呼道:“卫心桐,有事吗?”
心桐心里更加惊讶,准主人尚未开口,一个外人……她把疑惑埋入心里,回他淡淡浅笑,转身看向吴雅。
“吴医生,十一床病人一直没有回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心桐询问。
“我不知道。”她微愣,抬头,冲心桐嫣然一笑,又低下头。
“我上午左叮咛右嘱咐,破伤风抗毒素一定要拿来,现在连人都失踪了,预防破伤风针还没有打呢?”心桐喃喃嘀咕。
“什么?没有拿药?那所有药都没有拿来,是吧?”吴雅惊讶地又抬头,盯着心桐,高声责怪,“你是怎么做事情的?”
很快她意示自己言之过分,转而语气温和:“你已经对他说了利害关系,没有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万一感染了破伤风怎么办?”心桐不安。
“你已经尽责,我们医院有你是医院的福气,不要乱想了。”吴雅婉然一笑。
“感染破伤风概率很小。”王术宏说。
概率很小?如果不幸落到肖云长老人身上,那就是百分百。身为医者,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要杜绝。心桐极不友好地回瞪他一眼。
这个男人又是“嘿嘿”一笑,在吴雅耳边小声嘀咕,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廓上。声音太小,虽然心桐离他们很近,也只听见零碎字片,不成语句。
吴雅听完,抬头看向心桐:“你先回去,待会儿我把这件事反应到院部。”
吴医生已经表态,心桐应该放心下班,但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她又磨蹭一小会,注意到吴雅的不耐烦,才悻悻离开医生办公室。
回到护士站,几个同事已经下班,夜班护士接班后可能去了病房。
心桐脱下工作服,洗手后,心里隐隐不安,在空无一人的护士站里独自小坐,时钟又走了半圈,肖云长仍没有回来。她再也等不下去,张骋伟让她关注的人,总不能告诉他,她弄丢了肖云长。
她翻开病历,病历中老人联系电话是空的,不过,他家地址记录得很完整。心桐不安分的心才稍稍安定。有家里地址,就好办。
按照病历上地址,她很快找到肖云长老人家。
这是家吗?矮矮的一间土坏房,外墙斑驳不堪,绝大部分是土砖颜色。门框很矮,她一米五八的个头,进门还得弯着腰。屋子里十分简陋,一张破桌子,一张破椅子,一张由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一个角落里堆着黑黑的一团,看上去是他的衣物。
老人无精打采地盘坐在地上,神情黯然地凝视墙上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两个笑得非常开心的大男孩,那笑容与这破烂不堪的屋子多么的不协调!
这房子,这家当,这表情,已经写满一切,她不忍心再责怪老人任何不是。
“大爷!”她进屋,走到老人身边,轻喊。老人翻动眼皮,一声不吭。
“大爷!”她又叫。
“叫,叫什么?你不要叫,心桐没有钱。心桐是骗子,心桐没有单位,谁叫你们昨晚把药提前借给心桐用,心桐一个孤老头子到哪里弄钱还给你们?”他误以为她来讨债,眼睛一瞪,愤怒地大声叫嚷,“你给我出去!”
她吓了一跳,连忙说:“我不是来要钱,来告诉你破伤风针还没有打。今天如果不打,万一得了破伤风就麻烦了。”
“我不用打,我死不了。”老人堵气。
“大爷,去一趟医院吧,一下就好,我替您打,不告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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