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一遍,不避不让地看着自己,目光如炬,仿佛他只要说一句假话,就会被马上看破。
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金鲤真的声音。
“人类社会好像有不计代价的爱,不求回报的爱。”
“你知道背叛金乌会要冒多大的风险吗?”江璟深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这和你无关。”胥乔面无波澜:“告诉我,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江璟深听见自己的声音:
“做,但我要看到三人锒铛入狱才兑现我的承诺。”
得到回答后,胥乔像是没有其他再关心的问题,转身就走。
江璟深看着他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忽然叫住了他。
背对着他的身影停下脚步,片刻后,回过了身来。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江璟深说:“她在家里等你。”
不去看胥乔听到这句话是什么表情,江璟深转身向前走去。
在电梯门完全关闭的上一秒,他听到了重机车疾驰而去的轰鸣声。
他曾经以为会永远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始终会长大。
永远只会说喜欢的小女孩,应该认识到,她已经爱上了一个人。
江璟深的后背靠在冰冷的电梯墙上,慢慢滑坐下来。
她该长大了……即使不是因为他。
第230章
胥乔怀着急切的心情从电梯里走出的时候, 一眼就望见百无聊赖地坐在他门前的金鲤真, 她屈膝环抱双腿,脚上穿着蓝色的胖鱼头棉拖, 鱼头附近是竖着倒着的二十几瓶的养乐多空瓶, 她膝盖上的双手里也握着一瓶养乐多,花瓣般饱满的嘴唇咬着吸管却没有喝,她目光放空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墙面, 仿佛在思考什么, 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出神, 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 她欣喜地抬头朝他望来, 刘海下圆圆的杏眼黑亮清澈,可怜又可爱。
她眼中的期待仿佛一根锋利的尖刺,忽然间刺破胥乔今晚的所有故作平静——
他不得不将她亲手推给另一个男人的痛苦和不甘, 他不得不亲手伤害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唯一朋友的悲痛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部从被她刺破的漏洞中涌出。
胥乔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具只有呼吸的行尸走肉, 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的金鲤真面前。
她一句话都不说,无声地用目光表达着她的控诉。
蓝色的胖鱼头轻轻踢在他的鞋上, 她握着手里的养乐多, 委屈地小声埋怨:“你又一声不吭地去哪里了?为什么手机要关机?”
胥乔的心脏和眼睛同时在发痒发涩, 他已经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正在向眼眸深处汇聚,等待着一个冲破阻挠,决堤而出的机会。
为了不在她面前流泪, 他蹲下身来,将她轻柔地圈入怀中。
她身上甜甜的气味丝丝入鼻,重新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他的灵魂却好像浮出深深的海底,重新呼吸到氧气。
“你为什么不进去等?”他露出笑容,试着语气轻快地说话,眼泪却在他开口的瞬间顺着脸颊流下,划过他上扬的嘴角。
“我想早点骂你,早点打你,早点欺负你。”她一拳打在他身上。
软绵绵的拳头轻飘飘地砸在他身上,胥乔嘴角的微笑弧度不由扬得更高,夺眶而出的眼泪却流得更汹涌了。
有一滴眼泪不小心落到她裸露的脖颈,胥乔感觉她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她原本放松垂下的双手条件反射地抬起,他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对不起”也到了嘴边,他刚刚张口,却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了他。
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湮没,他的整个人,整个心灵,都在她被刺痛后没有退缩,反而主动靠来的拥抱里分崩离析,消弭无踪。
“我打疼你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他说:“你力气真大。”
轻轻一击,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给点阳光就灿烂。”金鲤真听出他在戏弄她,抬手又给了他一拳。
“……真的疼。”他收紧双臂,在她肩上喃喃自语。
他的养父母都患有重病,养父酗酒成瘾,喝醉了对一家人拳打脚踢。
疗养院里,胥珊利用他来吸引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看着他挨打受辱,逼他忍受那些人的毛手毛脚。
福利机构里,他和其他人泾渭分明,他们在河的一边,他独自在另一边,在他的评估报告上,他的评语是“孤僻、易怒、有严重暴力倾向,不建议开放领养程序”。
他偷渡来到莲界,却落入黑道的手中,宽胖子逼他扮做男妓,下套骗人钱财,为了磨平他脑后的反骨,宽胖子当着全帮会人的面,命令人拔掉了他的十指指甲,看完行刑全程后,宽胖子在哄笑声中把抽完的烟头摁灭在他锁骨。
再后来,他杀死了宽胖子,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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