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处长跟高是之谈完话,叫来训练科长倪志训斥道:“你怎么搞的?让高是之去训兵,丢我们单位的人,你它ma的赶快给我换人。”
倪科长忙说:“好,好,好。处长,完全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请处长放心,我一定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处长,你也别生气了,这是训练部部长夫人推荐的,我也得照办不是?”
是呀,朱佳美的老公已经是师级领导了,在上级机关主抓训练,是倪科长的业务主管领导,掌管着下面各单位训练经费的分配大权,朱科长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她老公的面子却不得不买啊。
杨副处长一听这话,火更大了,劈头盖脸地就对倪科长一通训斥。
倪志怎么也没有想到,私下里杨副处长和他称兄道弟,今天怎么为屁大点的事就发怒?他想杨副处长是个涵养很好的人,平常很少看见他生气,肯定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杨副处长的确心里很窝火,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五年了。
按惯例,四年就可以晋升,如果运气好的话,三年不到也有被提拔重用的,但他至今还没有看到任何升迁的迹象。他着急啊,今年再没有机会,他的职位就很可能不保了,到年底就有可能免职或者安排转业。
现实相当残酷,急得他每天往老首长家跑,退休的老首长就是一句话,“别着急。”
杨副处长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但又无可奈何,更没有想到今天老首长让人打电话给他,说他没有本科学历,再要晋升怕是没有希望了。
杨副处长知道,条条框框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这条规定也刚刚制定出来,看来退休多年的老首长已经无能为力,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
杨得军长想自己的仕途难道就此打住?终南捷径终是梦,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阳关大道在哪儿呢?
杨得军的内心深处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他想起多年前,当参谋时陪同老首长出差,路遇一高人,给他说的那些话。
那位高人确实是神,看相、测字无所不精。老先生拉住老首长,老首长在外是个和善的人,也不说什么,微笑着让老先生看相。那位老先生啧啧称奇,说他多年没有看过这么好的面相了,说不出半年老首长必定高升,官运亨通,达则至部级。
当时老首长听后颔首而笑,不置可否。果不出所然,老首长出差回去三个月,就从师长擢升为军参谋长,退休前当了某基地正军职司令员。
杨得军当时就说:“我就测一个字吧。”随手写了一个“一”字给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说“一”字,乃是万物之基础,说明你根基扎实,胸怀远大,一生多得贵人相助,你是离家万里,远走高飞之人,纵马驰骋,飞黄腾达,人生得意。
老先生又看了他面相和手相,说他眉毛上有一颗朱砂痣,手心又长有一颗黑痣。说此种相适合当武官,那必定出人头地,家乡扬名,也绝非等闲之辈,池中之物。
杨得军想自己高中未毕业就当兵,非常幸运地考上军校,读了个大专,当上军官,已经很满意了,本没有非分之想,听老先生说得这么玄妙,不禁一笑。
老先生问杨得军为何哂笑?是不是不信老夫的?说信与不信,不由老夫,全凭个人命相左右决定而矣。
老首长就对杨参谋说:得军,这东西姑妄听之,姑且听之。
杨副处长现在想想,正如老先生所言,在根基扎实这一点上他说的不错,他在正团职上一干就是五年多。唉!这算什么事啊,何时是个头?俗话说人走茶凉,官场更甚,老首长退休多年,现在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杨得军想有更大的作为,只能另寻出路,另攀高枝了。
下面几个科长,一直盯着他这个副处长的位置,恨不得杨副处长早点滚蛋,他们心里有怨气,怨他迟迟没有动窝。
说起来,造成如今被动的局面,很大部分也是杨副处长自身的原因。想当年他心高气傲,太不知官场的深浅与险恶,做了一件至今不能原谅自己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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