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看一看。这里是雄黄,这边是药粉。蛇虫到底从哪边往外冲?”
打把势卖艺般的吆喝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也引起了蒲师文的关注。在街边空地上围了老大一堆人。看到有人耍把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蒲师文挤到能看清把戏的位置,就见地面上有两个由药粉洒成的半圆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
“诸位,这边的是雄黄。有人已经验过了,若是有人不信,可再过来验一验!”伙计扯着嗓子喊道。
好事的人不少,好几个人上前验货。蒲师文让手下挤进去查看。过了一阵,挤的浑身大汗的手下拼命挤了出来。“少爷,那果然是雄黄!”
此时就听里面的伙计继续喊道:“诸位让一让,我要在这个圈子里面放一条蛇。蛇虫都怕雄黄,若是这条蛇从另外一边逃出去,那便是蛇虫怕雄黄胜过怕这药粉。若是蛇虫从雄黄那边逃出去,大家就知道这药粉驱蛇的效用。”
听闻要在圈子里面放蛇,大多数人都吓的连连后退,不过也有胆大的却向前拥挤。想看看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拥后挤,场面逐渐变得有些混乱。
半个多时辰之后,蒲师文回到了家。也不停顿,蒲师文直接前去见他爹蒲寿庚。蒲寿庚五十岁上下,个头不高。见到长子蒲师文风风火火的进来,还带着一脸不爽的表情,蒲寿庚登时就沉下脸来,“你又去哪里惹事了?”
蒲师文连忙解释道:“爹。我并没有去惹事,只是路上见到正在大卖的香粉与蚊香。就是这些东西让咱们的香料卖不出去!”
蒲寿庚听儿子这个解释,倒也没有继续训斥他。不过思忖片刻,蒲寿庚命道:“此事尚且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买卖,你不许惹事。”
虽然嘴上说的谨慎,然而蒲寿庚心里面的确不痛快。身为占城依据泉州的海商世家,蒲家掌握着大量远洋海船。犀角、**、龙涎香等香料,有相当一部分由蒲家控制。
今年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大量蚊香与香粉,杀灭蚊蝇,治疗疥癣,除虫,都有很好的效果。好几家福建有名的香行一并推出之后,立刻就成了泉州市场上的新贵。每年宋历四五月份乃是海船回到泉州港的日子,也是蒲家赚大钱的日子。但是今年除了已经下了定金的那些商人之外,其他有钱人与商人都把热情放在蚊香与香粉上。香料价格可是不低,即便是蒲家也不可能长期压在手里。
蚊香与香粉的始作俑者赵嘉仁并不知道此时蒲家的不爽,若是他知道的话,大概会欢喜的大笑出声吧。当然,此时的赵嘉仁却面对让他更加感到难以应对的事情。他母亲用吃零食般的轻松语气问道:“三郎,你干脆娶个媳妇成家吧。”
“……呃……”赵嘉仁眨巴着眼睛,这不是因为他震惊,而是他感到困惑。
赵嘉仁的母亲看着儿子困惑的表情,解释道:“如果你想成亲的话,我就给你张罗个亲事。”
“不要!”赵嘉仁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不想成亲就罢了。”赵嘉仁的母亲也没有催逼的意思。
看着老娘的态度,赵嘉仁感觉理解不能。一时间赵嘉仁忍不住想问问老娘到底是准备搞什么名堂。但是赵嘉仁毕竟‘熟知’母亲有些精灵古怪的性格,他硬生生把这话咽回肚子里。坚决不提这件事。
“我出门一趟。”赵嘉仁说道。
“可回来吃饭?”赵嘉仁的母亲问。
“不用等我吃饭。”赵嘉仁说完就出门去了。
转眼离开泉州一年多,泉州也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是全球首屈一指的海港城市,在赵嘉仁看来,这座城市并不是个非常进取的地方。
例如赵嘉仁要见的这个人,赵宜昌。赵宜昌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材高挑,但是目光阴冷,给人感觉不像好人。实际上赵宜昌在泉州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因为干私盐买卖,得罪了福建吃这路的人,赵宜昌现在日子并不好过。
“你的船可否还在,若是在的话,和我一起贩运货物吧。”赵嘉仁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了赵嘉仁的建议,赵宜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那艘船。哼!你这娃娃还真的会问啊。”
对赵宜昌的表现,赵嘉仁丝毫没有受影响,‘历史证明’这个赵宜昌是个挺敢闯的人,而且也不能算是没有信用之辈。赵嘉仁虽然不敢确定提前了二十年的赵宜昌也是如此,他此时不差钱,也想给赵宜昌一个机会。他果断说道:“只要那艘船没有沉,修船的事情不用担心。”
“那艘船卖了。”面对赵嘉仁的率直,赵宜昌没好气的说道。
赵嘉仁态度依旧坚定,“我准备再造两艘船,却没有信得过的人。有不少人说你坏话,我听了之后却觉得那些人也说你言而有信。言必信,行必果,抑亦可以为次矣。我愿意和宜昌兄共事。”
赵宜昌白了赵嘉仁一眼,继续没好气的说道:“嘉仁。泉州都知道你学问好,你也不必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若是想让我做事,这钱是绝不能少的。”
欣然点头,赵嘉仁答道:“钱可以谈。若是你干的不开心,我定然更不开心。我不爱做那种事。”
“另一桩,若是我做不来的事情,你也是不用多想。”赵宜昌语气更加严厉。
“甚好。若是你能做的事,我就可以放心交给你喽?”赵嘉仁微笑着问。
感受到了赵嘉仁的善意,赵宜昌并不为所动,他冷冷的答道:“那得先谈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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