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红叶随风起舞,最后落在宽广的湖水上。艳红的湖,散发着秋的味道。
湖上,有一座白色石桥。它长达数百米,历史亦有百年。
拜它所赐,大湖得名白桥湖,湖旁小镇也被命名为白桥镇。
白桥镇三面被高山环绕,只有镇南的石桥横跨湖水直通镇外。因此,这座石桥几乎没有被人们冷落过。
秋收完毕的农民,正运着粮食满脸欣喜地经过石桥前往白桥镇的市中心。孩童成群结队地在桥上追逐打闹,时不时引来大人们的呵斥。还有文气的书香子弟,依凭着桥栏欣赏着秋湖之丽,大声吟唱起诗歌。
秋日下的石桥,比往常更加热闹。
一个男孩,穿过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朝镇外走去。他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衣,破烂的草鞋,手上拿着一卷纸。
男孩名叫丰尘,七岁。
互相嬉戏的孩童,从丰尘面前跑过。丰尘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回头望向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他们。
寂寞的神情出现在这个七岁男孩的脸上。
他别过头去,跑向前方。
丰尘跑过了石桥,来到一处与城镇隔岸相望的山丘。
山丘上,有一座铸匠铺。它四周是一大片的风竹,因此它被命名为“风竹铺”。
丰尘抬头,风竹铺上空并未冒起浓烟。于是他又跑到了匠铺的后面。
那里,有一座大竹房。
竹房大门敞开,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大厅。大厅中间有一个火坑,坑前被安置着一张木桌,旁边立着几个竹凳。竹凳上坐着一名男子。男子满脸胡渣,穿戴随意,不修边幅,看上去就像酒徒。
然而他此刻正在品茶。
男子那轻柔的喝茶举止,与他的外貌格格不入,就像富贵人家在静静享受茶香般。但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喝茶始终只用左手。
男子的右袖空空如也,他没有右手。
“爹。”
丰尘来到大厅,开口。
“回来了。”男子将茶轻放在木桌上。
男子名为丰晓浮。
丰尘上前将手中的卷纸交给他。丰晓浮打开卷纸扫视了一遍,微微皱眉。
“只有李记杂铺这一家?”他问。
“嗯,我把市街问了个遍。”丰尘回答。
丰晓浮叹了口气。
“净是些造农具的委托。”他略有恼怒地说道。
丰尘站在不快的父亲面前,不敢说话。
“不是你的错。”
丰晓浮看了看胆怯的丰尘,缓和了自己的脸色。
“我得干活了,晚几日再教你手艺。”
说罢,他向丰尘挥挥手。
“别跑太远,傍晚前回来。”
于是丰尘离开了竹房,下了风竹铺坐落的山丘。
晌午刚到,他不知该干什么,下意识地往白桥镇走去。在途中,丰尘回头遥望风竹铺,望见了从匠铺上方冒起的灰烟,他心想:父亲这次应该忙不久吧。
他想父亲少点工作,这样就可以有时间陪他。可他也懂事,明白父亲接不到工作的话,他俩就没饭吃。
丰尘不知如何化解内心的矛盾,索性跑了起来。
他又一次跑过石桥,来到了镇里。
丰尘首先想到的目的地是镇西,那里远离集市,多是民居。从宅区继续向西走便是白桥西山。山脚下有一片环绕池塘的树林。镇上的大部分小孩白天都在那玩。
丰尘沿着白桥外街走。
白桥镇虽然偏远,但因为其别样的景色与独特的文化,与外边交往频繁,所以比较富裕。百姓生活安康,小孩衣服自然也得体起来。因此丰尘这一身简陋的穿着,在镇上算得上难得一见。
因为这个原因,路上大部分的行人都看向了丰尘。
丰尘几乎总是在镇中心的集市一带为父亲的生意跑腿,所以集市的大多数商家都对他很熟悉。而对于镇内的其他区域,丰尘很少涉足,因此他变得显眼起来。丰尘的脸变得张红。为了躲避这些行人,他又开始了奔跑,希望快点到达镇西。
秋风吹得城镇异常凉快,丰尘渐渐从窘迫的心境中恢复过来。
他穿过了吵闹的宅区,来到了镇外。一条石板路从镇门弯弯曲曲地通向白桥西山的树林。沿着石板路走,丰尘来到了一片池塘处。这里到处都是玩耍的小孩,他们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许多小孩聚集在池塘的一侧,丰尘便过去。只见他们在池塘的浅岸踏水,人手一个小碗正抓着在池塘里捞着什么。
丰尘记得他父亲说过,那叫荷蚪,小小一只,黑不溜秋,只会在有荷叶的地方出现。虽然现在荷叶都泛黄了,池中荷蚪的数量还是很多。
丰尘见他们笑得那么快活,也想参与进去。但他什么都没有带,只能小声地向周围人借碗。
大家玩得起兴,没人理他。
丰尘等了会,再问,仍然不被理睬。于是他不管不顾,直接踩进水里,与同龄人一起抓起了荷蚪。荷蚪滑溜溜的身子让丰尘在水里掏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丰尘有些不甘,继续忙活,终于在双手捧起一只娇小的荷蚪。
丰尘仔细地凝视自己的成果,欣喜若狂。他不由自主地向身边的小孩炫耀,哪知所有小孩碗里的荷蚪都比自己的大,丰尘遭到一阵嘲笑。
丰尘不甘示弱,扔回手中,寻找更大的猎物。足足花了一炷香时间,他才捞到了自己满意的荷蚪。
丰尘再一次找其他小孩比试,这一次,没有人能赢过他了。
丰尘得意起来。
然而,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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